梦里是无垠的人生(4)

我又想起梦里的肖琪。十年前，我告诉她我想当导演，想拍电影。现在却在当打工人。有时我会想，当初究竟是什么困难阻隔在我和诺言之间？其实根本没有，我大可努力考个专业学校，不顾一切去专研理想。
可那太辛苦了，望不见回报，我只是单纯不想努力罢了。毕业后好些年，我总是在拜托未来的自己能有空再学些电影方面的事情，哪怕只是写一些不入流的剧本试试也好。但这些年现实教育了我一句简单的真理，沉迷于任何事情都是不好的。除了赚钱，跪着赚钱。
想到这，那股砸电脑的冲动就更甚了，我几乎就把拳头放在屏幕前要落下去。但突然，我又想起大伯，想起他花了一辈子赚钱给自己当棺材本的悲哀，脑海里闪现出他在医院里最后的画面，只不过里坐在轮椅上、躺在病床上痛苦地呻吟呜咽的人不再是他了，而变成了我自己......
两个小时的加班后，我才赶完落下的进度。几个民警却忽然出现在楼道，不只是谁犯了什么事。
“发生什么事了警察同志。”
“找个人，你们这有个叫白三生的员工是吧？”
“有，具体的你得问我们组长......”情况有些不对劲，“我就是，发生了什么事？”

“请你配合我们协助调查，具体的事情到局里再说。”
还好不是在白天，不然肯定要在公司里传成乱七八糟的谣言。
局里，民警递给我一份文件，问我认不认识里头的人。
“这是......肖琪？”
我不敢肯定，照片里的她像干柴一样瘦弱。民警点点头，问了我更多关于她的事情，可我哪知道她近期发生的事，只能说一些她们不感兴趣的往事。
“她究竟怎么了？”
“她死了。”
整个世界的光亮、喧嚣还有气息突然消失殆尽，什么也没有了。
“可为什么......”太多的困惑，还有震惊，“为什么找到我？”
“你是这几个月来她唯一联系过的人。”
3
她死了。
“谁？”
她......她死了。
我甚至还没说出人名，那小子就知道我说的是肖琪了。
“你等会儿，我十点钟换班，广场见。”
文强是另一个区里公安局的辅警，这小子和我高中就认识了，也许是班里唯一实现了自己抱负的家伙。在繁忙的出勤任务里，他竟还能抽空锻炼身体，除了皮肤有些发黑外，真看不出什么缺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