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是无垠的人生(3)

然后谈话便不明不白地结束了，接着我似乎应该是醒来了。
那场梦以后，我就一直梦见肖琪，原先支离破碎的梦境突然串在了一起。她住进了我的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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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十二点整，我摸索着手机起床。屏幕上填满了相同的未接来电，足足十二条，备注是公司二字。
十五分钟的的士通勤，我赶到了公司。虽然是午休时间，但同事们为了赶上我的那部分进度还没休息。我一边道歉，一边飞奔到位子上赶工。不一会儿，我渐渐进入状态，指尖化作流水线，急促地敲击出一行行代码，汇聚成手机游戏的底层逻辑。
望着面前那些精美的人物立绘和图案，我突然想一拳击穿电脑屏幕。我在做什么？我在做什么？我在做什么？
我在构建一个毫无意义的垃圾游戏。
公司的大部分游戏只是把精美的景色和人物套在一堆代码程序建立的规则里，再随便套用一个烂俗的故事背景，让用户反复地去刷怪，或者充值。
我玩过自己参与出品的每一个游戏，它们都不好玩，但是却会莫名上头。我无法解释这样的现象，但竟也渐渐寻得了其中的规律，清楚如何让玩家上瘾。
渐渐地，我明白了，我的游戏也许并没有让他们上瘾，也没有带给人们快乐，而是给人们带来一种“解脱”般的快感。这种解脱感在现实里得花上十几年才能收获，而在这些无趣如现实般的游戏里，只需压缩成几小时几天的时间便能得到。

难度存在一个界限，在刚好快要压得玩家放弃的时候，给他们一点微不足道的奖励。
大概是快要下班的时候，工作到了尾声，同事们又找我聊起天来，话题无外乎是关于赚钱的门路或者花钱的娱乐。我笑了笑，硬着头皮加入了他们的话题，有些窘迫。
每个月的月租、吃喝几乎花去我收入的大半，身下的钱不多不少地积累着，一旦家里出了什么状况，银行卡的余额就会迅速归零。说来也好笑，毕业到现在我竟然连一个理财投资或诈骗电话都没接到过，或许正好印证了那句话：只要我是个废物，就没有人能利用我。说实话，公司包下了五险一金我宁愿不要，直接折算成钱算入工钱里多好，就算折半也没关系。
一次和爸妈吃饭，调侃着说道这点，我爸立刻就急了，生怕我真的能这么做。他罗列出一堆堆社保的好坏，又说到现在本地买房子也要连续缴好几年社保。我一听到买房，立刻感觉饭要吃不下去了，但还是硬撑着干吃饭。他果然又扯到重病去世的大伯。
小病不用管，大病管不了。
前些年，大伯重病去世前在医院里的花销烧尽了他们家大半辈子的积蓄。那本是一个很轻的病，他早些年在做生意的时候就已有所察觉，说下半身总是忽然地就动不了。我说这才不是缴不缴社保的问题，大伯家多少有些愚昧，那病早期很好治。现在想来，当时的我也许只是在笑未来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