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风如影 第五章(6)

凌遥摇了摇头，于是路希继续说道：“大概是六年前吧，老爸失业后，我们一家就被迫搬进了贫民区，在那里，几乎一整天都见不到阳光，住在那的基本都是些小混混，我便是在那里开始了人生中第一次见血的打架。”
“这、这么恐怖？你怎么打得过那些人啊。”
“一开始也打不过啊，所以我爸就会来帮我打，”路希冷笑着说，“那时候那个那个男人还不算太糟，也会经常出去打工，虽然打完工回来就买酒，但他至少教会了我怎么保护自己——特别是在他喝醉之后。于是我就这样一次次打架一次次学到些技巧，学会自保，要知道，在那种地方，流点血受点伤那是经常的事，甚至都不会有人来关心你的死活。”
“就这样的环境里，我学会了逃学、偷东西、抢劫，抢那些流浪汉的钱，或者说跟那群混混打成一片，借机偷偷拿走他们身上的钱。”路希平静地说着，丝毫不为自己的过去做多解释，“那个时候的我简直烂透了吧……其实我以前就知道，我只会越来越像他们。”
“本来我以为我会一直在贫民窟虚度一生，直到我老舅找到了我，把我从那里带了出来。他告诉我这个世界上，或许会有什么东西值得我为之奋斗，不能拘泥于此。”

“虽然我听不太懂啊，但是在这之后……我就想去做点什么，我想……去改变一些事情，我只是……只是不想变得和那些家伙一样。”路希苦涩地笑了笑。
“路希……你只需要听从自己的想法就好，”凌遥安慰道，“你就是你自己，你有自己想要的东西，会去帮助别人，和他们完全不一样。”
“可是，我到现在还不知道究竟要为了什么去打架，所以才会……想去帮助别人，多管闲事，像个烂好人一样……”路希的声音逐渐低沉。
“不是的，这只是……”凌遥说道一半，忽然又不知道该接些什么。他明白路希现在的处境——不想变得和那些贫民窟里打架的混混一样，于是选择帮助别人这条路来填补自己的内心，却始终无法找寻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现在又遇到这样的事情，不论是否和【腹蛇】扯上关系——她是了解和他们对立的危险的，所以才会表面上故作坚强，在一个人时会在天台想着，究竟能不能保护好朋友。
“也许这本来就很难决定吧，不管怎么样，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好，我都会支持你。”凌遥侧着脑袋，给予路希一个慰籍的微笑，像是在告诉她不必这么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