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华】天昏地暗(8)
“我这人写本子的时候,特容易犯轴。别人想不出来,就刷刷手机,出去散散心。偏我不一样,想不出来硬想,多咱写出来多咱为止。我让他先走,他不听,就陪着我,成宿成宿的耗着。他还容易长黑眼圈,一夜过去,那色,多少号的粉底都盖不住。”
“去年,栾队通知我们能商演了,我怕错过机会,贪心的全给接过来了,他二话都没说,陪我一个包袱一个包袱的磨。那段时间,我们还给师父助演、给师兄助演,国内国外来回折腾。结果一个月干了七场演出,把我俩都熬干了。”
“他腰不好,好几次在台上,我看他疼得直哆嗦,得扶着桌子才站得住。下了台还得有人搀着,不然都坐不下来。可他从没跟我抱怨过一句,永远都是没事儿、别担心、挺得住。”
“我这人毛病多,说话还老没分寸,一个不小心就得罪人。每回都是他替我找补回来的,帮我圆着,私底再给人解释、赔罪。”
“好多人都说他看着凶,其实不是,他可温柔了。不管在哪里,在做什么,只要我一回头,他永远是在笑,看着我笑。”
“这些年,我欠他的太多了。在台上我想怎么说,他都不拦着,在台下我不想做什么,他绝对不会勉强。有时候我都觉得自己太矫情了,可他永远都会迁就我。”
尚九熙说的每一句话,烧饼听进肚子里,都像是长着钩子,钩得自己肺腑里乱七八糟,那么拧着的难受。尚九熙自始至终都没抬头,声音平淡的像在评论天气,但烧饼觉得,他一定是哭了。
烧饼本来是想反驳尚九熙的,理由都是现成的。自己养的盆栽,怕养不好,就送给别人养,他有考虑过盆栽的感受吗?
可话到嘴边,烧饼还是给咽回去了。现在是盆栽先提出来要走的,说到底,尚九熙不过是成全罢了。
虽然烧饼觉得尚九熙不该这么轻易的认怂,但是明明被抛弃的人是他,自己似乎不该这样逼他。
听栾哥说,这事都快一个多月,也不知道尚九熙是怎么熬过来。录着团综,嘻嘻哈哈在师兄弟面前硬撑,一期攒一个新活。要不是栾哥开口,哥儿几个谁能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