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一十九座山(2)

从前有座庙，庙里有座山，山上有条河，河边有个浣衣的姑娘，姑娘捡到一个瓶子，瓶子里面有一张纸，纸上写了一个故事，故事讲的是：
从前有条河，河边有一个小和尚带着一个老和尚，老和尚掉进了河里，于是河里出来一个河神，河神问小和尚：“你想不想听一个故事”，这个故事讲的是：
从前没有山，但是后来长出一座山；山上没有庙，但是后来盖起一座庙；庙里没有和尚，但是后来来了一个小和尚，再后来小和尚变成了老和尚，再后来又来了一个小和尚，于是老和尚开始给小和尚讲故事，讲的是：
从前有个故事，故事里面有一座山，故事里的山上有一座庙，故事里的庙里有一个老和尚和一个小和尚，故事里的老和尚给故事里的小和尚讲故事，讲的是：
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但是庙里没有故事，后来来了一个老和尚和一个小和尚，于是就有了故事，故事讲的是：
从前没有山，从前也没有庙，从前更没有和尚，但是从前有一个故事，于是就有了山，于是就有了庙，于是就有了一个老和尚和一个小和尚，老和尚死了小和尚就变成了老和尚，小和尚老了就来一个新的小和尚，于是一代又一代的老和尚给一个又一个的小和尚讲一遍又一遍的故事，这个故事啊，说的是：
从来就没有山，从来也没有庙，从来都没有和尚，从来更没有故事，
但是，故事就是故事
于是，山就是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