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逐(2)

猎人破窗而入，将巨斧砍进诺德的肩膀，几乎要将身体劈成两半。猎人的脸上布满长而卷的胡须，眼窝深深的坳陷，让人几乎看不清五官的轮廓。但那双嗜血残忍的眼睛，只要看过，就绝不会忘记。此时，这双眼睛正盯着艾莉西亚，似乎下一秒就要将她撕碎。
秋夜的月光裹挟着寒风，吹起艾莉西亚的白睡裙，宛如水仙花一般，静静伫立。猎人挪动怪物般的身躯，压向艾莉西亚。
“跑！”
诺德顾不得几欲裂开的身体，大吼道。
呆立的艾莉西亚，仿佛突然上紧发条，冲上去抱住诺德，轻轻落下一个吻。
“再见，还有......对不起。”
朱唇轻启，语声几近哽咽，微不可闻。艾莉西亚和猎人短暂对视后，猛然将诺德推向对面，自己则夺窗而逃。在如霜的草地上留下一串暗红的血脚印，延伸向不可接近的迷失森林。

“我喜欢她的眼神，和从前的你很像，坚毅、勇敢、隐忍。”猎人缓缓道，轻柔的声音透着一种宠溺。他们的初见那天，也是这样的秋夜，诺德伸出手，猎人仰头看去，背后正好是一轮圆月，皎洁美好。
“是个好女孩。”
诺德靠在墙上，望着窗外熟悉的圆月，残破的胸腔缓起缓落。
“老师——还好么？”
两人沉默许久后，诺德自知将要离世，问道。
“死了，六个月前，我接的任务。”
听闻此言，诺德死灰般的身体、意志，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心中的思念、仇恨、痛苦，最终全化作一声叹息，与世长辞。
月光如雾，飘散在空气中，混合着血腥味，静谧诡异。看着死于己手的同门，猎人从怀中取出信来，放到诺德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