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与燕子(2)

“请问您刚才提到黑手党了是吗？”灰喉走到不停在讲话的男人身边，从兜里掏出几块金币放在桌上，“不瞒您说，我也想加入黑手党，只是苦于没有人介绍。”“嗯？”男人拿起桌上的金币，拾起一枚用牙齿使劲一硌，抬眼看了看灰喉，他的伙伴们则在一边窃笑，“黑手党可不是你这种小姑娘说进就能——”男人话音未落，眨眼之间，灰喉就从桌上抄起了不锈钢的叉子，抵在男人脖子上：“现在还觉得我是那种小姑娘吗？”灰喉稍稍用力，钝钝的金属齿便嵌进了肉里。
最后在灰喉半软半硬的交涉下，她总算是要到了男人口中“黑手党朋友”的地址。灰喉按照上面的地址和暗语，穿过几条没什么人的小巷子，最后拐进一条死胡同，看见了目的地。那是一家老旧的咖啡屋，牌匾还是上个世纪的木制风格，白色的蛛网上沾着包裹着虫子的水珠，快要承受不住重量一般随时都有可能坠下。灰喉甩甩衣服上的水推门而入，风铃清脆的声音缓解了雨音带来的烦躁。屋子里的空气是温暖而干燥的，灰喉的心情也好了起来。

“请问您要来点什么？”吧台那边，老板一边擦拭着玻璃杯，头也不抬地问。光听声音，灰喉觉得这家店老板的年龄和店的装潢完全不符——他太年轻了——这种感觉就仿佛看见一匹千里之马缩在被白蚁蛀烂了的马厩中一样。“墙上有菜单，除了草莓现在没有货，其他的都可以。”灰喉看见他把手里的玻璃杯擦了一遍又一遍，尽管那只玻璃杯早已干净得锃亮反光。“一份黑森林蛋糕，加两勺牛奶和一克蜂蜜。”她回想着纸条上的话语。没有被列入菜单的黑森林是暗号的开头，牛奶是推荐人的数量，蜂蜜则指重要程度。
尽管有两个推荐人，却并不重要，会是什么事呢？老板礼貌性地循声抬头，灰喉这才发现，对方那蓬松的头发下面是缠了一圈又一圈的绷带，横绕着将眼睛缠起。他看不见，怪不得将一只杯子擦那么久才放下。反正这个点店里也没什么人，灰喉就直接坐到了吧台前。亲和是套话必不可少的条件。“你一个小姑娘来这里做什么？”老板熟练地磨好了两杯咖啡，看来在雨天，这样的不速之客竟也成了受欢迎的对象，“如果你想打听黑手党的消息，我还是劝你放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