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里 【顾昭 谢遥】

顾昭的酒量还是我和离开时一样，一小坛下去面上就显出淡淡地红，步子也虚晃起来。我唤不醒他，只好背着他先往外面走。
“顾昭，你想回哪里？”
他趴在我背上，长臂从耳侧垂下来，转过脸对着我的侧面，酒气掺在初秋微凉的风里吹过来，我分辨着他含糊不清的话里的两个字是，“你家。”
回长安后我没有回过谢宅，而是在外面租赁了一间小宅子，顾昭说得应该是那里。
“谢遥？”
“我在。”
“江南的姑娘好看吗？”
姑娘？
我半抬着头认真回想，正要回答，头上却一沉，是顾昭抬手拍在我的头上，他喝醉了，手上的力道控制地却很好，手放在我的头上，倒像是在摸我的头发。
“回家。”
酒气藏起衣领里，顾昭把头垂在我侧颈，像是睡着了。
石板路长，月光粼粼。
地上是我和顾昭的影子，顾昭在我的背上。
那年顾昭发现我离开，不知道是怎么想我，明明说了兄弟不疑，我却只留了一张“往江南”的字条。
他大概，以为我是偏爱那里的柔风细雨，青竹秀气。
早起在茶楼里听说，顾大人看中了城中老太师家的孙女，已经请人去说。
顾昭，这次我会留下来，会贺你新婚燕尔，新人良缘。
这条石板路有些长，但总有一个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