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暗街】其九 赌局(8)

“对了，摸点说到底也得用手去摸，一局结束后还请把牌拿来让我摸一下，以保证诸位没在骗我，哈哈~”
便是他如此调侃，韩五等人也已无法放下一丁点防备。蒋白则盯着桌对面的齐柳，心想此人既能以听力辨明韩五摸牌的动作，那自己若是偷牌，摆牌，这些动静决计逃不过他的耳朵。以往连耳目健全者都能完美骗过的赌术，在这个瞎子面前竟毫无用武之地。而且自己是首度对上有这种经验的对手，但自己可从没与一个盲人赌过！他那过人听力的上限是到哪处，赌术又到了哪种境界，自己真的能够赢过他么。
他忽觉背后一冷，竟是不自觉地冒出了冷汗。韩五见他脸色不对，忙扭过身往身后的侍从示意准备通报沈白看到的点数，紧接着便开口说道：“今日我们为先生准备了一万元银票，可抵白银一万两，五五分给双方作为基础赌金。齐先生可以随时喊停，依结束时桌上筹码来算，我们会给你安排等量的银票。”
只见两名随从拿来代替现钱用的筹码，共有十栋十枚分摆在俩人的桌前。依参加赌局的底注去算，每把的基础赌金都有两百两一把。那齐柳听见声音，笑着问道：“我记得今天赌的，乃是五张？”
“正是。”
“入注都要一百两一把。”众人听他再度听清了面前共有五十枚筹码，心中戒备之意更甚，又听他接着说道，“一百两，我记得我来时的路上买块大饼不过也是两文钱而已。如此换算下来，啧啧。”

众人听他突地换算起了物价，不禁心生困惑，心想能与一国大政谈生意的商人，怎会斤斤计较这些小数字？然齐柳却似算得起劲，拿起一枚筹码把玩着缓缓说道。
“一个东国穷人一天吃两块大饼怎么都挨过去了。二万五千日近七十年，我手上这枚筹码一下桌就能断送一个穷人一生的食粮。”
这话说得简略，但却算得没错。韩五等人闻言都皱起了眉头，心想要赌便赌，哪来的那么多废话？蒋白听到这话，却是神色平复了下来，只看着他说道：“齐先生身居高位，竟也有这种善心？”
“善心？”
齐柳轻声哈地一笑，两指一送将那枚筹码丢到赌桌的中央，拍了拍椅子的扶手说道：“我若有善心，怎会坐到这个位置上？发牌吧~”
他本为客场，但其一声令下，韩五却不得不照做洗切起了纸牌。见场中气氛由他的一举一动来牵扯，佰六淼等人面露不悦，却也只得静静去看这场赌局。这时蒋白也已下注，默默注视着韩五洗牌的双手。
那日他曾见识过，此人精妙绝伦的完美洗切可以将每张牌控制到自己想要的位置。但这种极大操作量的洗切声与平常的普通洗牌发出的声音远远不同，在齐柳那听力前自是不可轻举妄动。只见韩五寻常地洗切着纸牌，不过将一副本就打散的牌数次叠切以后，平常地发给了作为庄家的蒋白第一张暗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