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暗街】其九 赌局(21)

白申沉默了一阵，摇摇头道：“很无趣。”
“...”齐柳脸上的笑容黯淡下来，似因对手的怯场很是不满。然就在他准备开口时，白申又说道，“但用擅长的事杀想杀的人，我很有兴趣。”
“哈哈，正应如此~！”
俩人缓步走到约莫相距三尺时一同停下，亦同时抬手以左臂背部的一小片肌肤相触。俩人初次交手，动作配合却如对练了十余年的师兄弟一般熟练。白申见状更是谨慎，心知今日遇上了人生中最大的劲敌。
一阵寂静，俩人立于那处，无风无声，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因为体能的高速运转，你的心跳比平时快上一倍。血气的运行让你的肌肉活性化，就好像一部过载的机械一般升温。”
齐柳忽地开始说起了些无关紧要之事，白申虽听得懂却又不愿细想，只当他是在用语言来刺激扰乱自己。自己在听劲此道浸淫了数十年，只论运劲的巧力和法门，他是白家的第一！要自己输给一个无名的瞎子，却怎么能够？
“随着你的呼吸，你肌肉中蕴含的能量正被高速抽取。紧接着你的大脑亦因为全身神经的高效运转而开始过载，活性化的思维被感性所覆盖，虽叫你的感官比平常更为敏锐，却大幅度地降低了你的理智。”

所谓的听劲，即先人一步。敌人力强，则以虚御实。敌人示弱，则卖出破绽。掌控了敌人接下来的步骤，就可以精确地反击。那就是先之先，乃至先先之先！听劲的本质，不过预判预测！
“基于你长久人生所积累的经验和肌肉记忆，你的大脑将会做出一个符合你水平的决断，或者会在其之上，因为你有优秀的应变能力和神经反应，可以对付突发的变化和情况。就在此刻，我只用说出一个对应的文字，你的身体就会即刻作出反应。”
忽地，赌场中的闹钟响了。
“上！”
如他所预测的一般，那些语言不过是为了引诱自己出手的虚晃！白申精准地捕捉到了他左臂肌肤上那对手脉搏消失的一瞬间，于这更速于眨眼的刹那，他便已读出了齐柳所有肌肉运动的信息。那是一记反身的手刀，只为正攻他因右臂受伤而无法活用的右身。
上身扭转，下盘则弱！白申即刻弯腹低身扑击齐柳的下三路，神经信号传遍了他的身躯，使这扑击的动作化为了现实，然就在此刻，其双眼所扑捉到的场景却震住了白申的大脑。
齐柳，抬起了膝盖。
噗地一声闷响，白申下颚因俩人合力的一击被击碎，即刻高速的震荡麻痹了他的意识，结束了他一切的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