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暗街】其九 赌局(11)

“噢好，这就来！”
他将所剩无几的香烟捻出，轻轻地放到了一旁洗手盘的石桌上，说道：“我去了。”
“去罢，你是我最成器的徒儿，无论此事成功与否，师傅都以你为傲。”
随着背上一痛，他踏出了门，那眼前的亮光便如舞台上的灯光，迎接着他的到来。
“蒋朋友，赌钱会紧张得尿急，可不似高手作风。”
蒋白走到桌旁，抽出椅子坐到椅上，自信地笑道：“齐先生见笑了，满打满算，我赌钱的次数一只手数得过来。”
那韩五等人闻言均知他所说的乃是真话，高手赌徒间单纯赌钱的情况极少，其中赌到家产地契妻女乃至身体发肤者，均不可用钱来定论。齐柳闻言不过哈哈一笑，说道：“我信你，这场中那么多人，唯蒋朋友的心跳最是稳定。”
...心跳？
场中一阵沉默，无需去看也知道这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齐柳的身上。他那句话的意思...是指自己能够听到人的心跳么？若说听脚步的沉重可以辨别一个人的体型，听洗牌的风声和纸牌叠切的声音可以辨别一个人是否出千，那微弱至极的心跳声，他是怎么听到的！？
“这场中可有十来人，齐先生竟能毫无差错地听清楚每个人的心跳？”

“不止场中，包括在我背后的墙里的那人。”
韩五等人闻言更是震惊，佰六淼更是坐起了身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齐柳。蒋白双眼微微眯起，缓缓说道：“先生的听力，竟到了这种地步？”
“我曾说过，你们为了活得更好而锻炼出的技术，是比不过为了活着而必需的技能的。话说回来，既然底牌被人知道，那赌五张就没意义了啊。”
见齐柳识破了他们的把戏，场中的气氛忽地尴尬起来。见过了一阵仍没声音，韩五只得尬笑着说道：“哈哈，齐先生你说笑了，你背后是墙，怎么会...”话音未落，佰六淼已然开口打断了韩五：“罢了，既然此事齐先生已知道了，那你想要如何呢？”他说得光明磊落，就好像自己并没出千一般。
“赌钱本就与出千是挂钩的，我并不生气，只要换个被看牌也无所谓的玩法就足够了。”
只见齐柳拿起桌上两张牌夹在指尖往蒋白面前一送，竟准确无误地替换了他桌前的上一把牌给变了变模样，变作了A和4两对。
“重新开两副牌，我要赌二十一点。”
蒋白看着桌前被划开的两枚纸牌，笑着说道：“越来越有趣了。”韩五及佰六淼除讶异以外，更多的仍是抱着对此人身份的怀疑，若说他确为南国商人，那这份能耐及听力到底是怎么回事...虽场中的步调完全为他所制，但他们出千被拆穿的现在，也已由不得他们拒绝此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