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尚】哥，乐一个(3)

“是，大概没了好几年了...”
没有多余的抱歉却要承受决裂，他那么多年没在北京出现，哪又知道物是人非，推测罢了...
拢拢身上单薄的外套，薄凉沁入骨髓后，何九华将指节攥得青白，记忆里北京的风没有那么冷得....
而尚九熙只是抬起头望着，尽管最后眼底只是收揽一片虚无，还要故作轻巧说一句：
“可惜了...”
是啊，可惜了...
以前尚九熙最喜欢吃些个垃圾食品，倒不是贪图其中腐朽滋味，只是因有人陪有人笑闹，纵是重油重盐也能换来简单快乐。
老街东头内家烧烤摊是他最爱的，环境也是最差的。可每回路过这里依然拔不动腿，光听着烤焦的木炭从耳边滋啦爆开，都会激动得两眼放光。
何九华拗不过总会惯性回他一句“再也没有下回了。”
完事逼着尚九熙写下保证书也都生不了效。胳膊扭不动大腿，回回路过都要让尚九熙死拉硬拽进去，之后两人寻个暗角坐下，借头顶模糊的光只需一个对视就开始互相打趣，每每兴尽，酒杯推撞间夹几句国骂乃是两人沉沦时刻，所有情绪配着酒精释放，共情能力有限也总要一同覆湎。

在何九华的认知里，尚九熙大概就是单纯爱吃这些玩意吧，不反感也就随他了，殊不知，尚九熙只是享受来自何九华三字那独一份的心安。
去过那里的食客都知道，在不足二十平方的屋内，只有一颗不算亮的灯泡以及一顶生锈的老式风扇，吱吱嘎嘎岌岌可危垂在头顶，好像随时都能上演一场惊心动魄的戏码。每回尚九熙还都非得坐在风扇下那桌，何九华怕出事就让换，可尚九熙死说那儿宽敞光亮，最终拗不过尚九熙又为了不让尚九熙遭受风险只能拉开尚九熙自己坐风扇正下方。
但你要知道，尚九熙是个顶通情达理的人。他是那种就算狼狈地风雨里来，也要为别人撑伞那种性格，他怎么舍得让何九华承受风险，只是享受小任性有人成全的满足感罢了。
尚九熙，至死不渝的浪漫主义者，而何九华，他是浪漫主义的忠诚追随者。
仔细想想，两人没搭档之前就认识了。从学生时代到工作，从年少青涩到一身风尘，处处都有对方的影子，回过头看，内家烧烤摊也算是两人的一方见证了。
在那里，极少数被酒精挟持到脸红心跳时，尚九熙会搂着他哥，鼻涕混着眼泪叽里咕噜说一大堆感性的话，他曾说“哥，你看这签儿啊，就像人这一辈子，看着长，可咋轻轻一掰就断了....断了还要扎人一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