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花】沫(25)

他想试着感化我，
可是，他输了。
自从和人类在一起之后，他就一直在输。
上一次，他输了游戏。
这一次，他输了命。
这片海里的最后一只人鱼，
也因为他的善良，彻彻底底地把命输给了我。
腹部和腿上的伤口虽然不足以致命，
但在水中折腾了这么久，
也早已流走了太多血。
失血过多带来的晕眩感令我出现了幻觉，
和他在一起的经历，
以一种极度真实的画面萦绕在周围。
都说，人在去世之前，
过往的种种会像走马灯一样从眼前闪过。
可是，为什么我的眼前浮现的不是我的过去，而全都是和他有关的一切呢？
也许，只有在他出现之后，
我的人生，才算得上真正开始。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的话，我想回到……
回到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回到…第一次遇见他的那一天…
回到…
算了，回不去了。
油尽灯枯的身体不知道还在挣扎什么，
恍恍惚惚中，
眼前的一切渐渐和堕海的那一天重合。
海水依旧蓝得清澈。
只是这次，水中再也没有金色的光带了。
我抬起头，
看着距我越来越遥远的海面，
内心无比宁静。
如果没有他，
也许我的生命早就在这天终结了。
现在，
也不只不过是把这条命，还给他罢了。
终究，是我负了他。
我闭上了眼睛，任由身体渐渐下沉下去。
就让我，永远沉睡在这片海吧。
沉睡在，这片相遇的海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