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日升（三）

今天周五，还不能休息。林晚闭着眼睛凭着感觉摸起来窗边的手机，熟练地向上滑动结束了第一个闹铃的生命。昨天的雨有些大，还是在半路下了起来，也幸好当时离自己的公寓还不算远，虽然湿了大衣，也并没有什么着凉的迹象。
回到了公寓打开房门时发现了久违的醒着的音盈，桌子上是两罐空的啤酒瓶，她一个人在那里刷着手机，“回来了？”
“嗯，外面雨还挺大的。”
“我也正好还不太想睡。”
“行，那你在这，我把妆卸了咱俩坐会儿。”
林晚的妆很淡，两三分钟后从洗手间走出来却发现音已经睡着了，林晚轻轻拍了拍音盈的肩，她又倦怠地将头抬了起来，凑近了才发现，往日里这个时间已经入睡的她今天却连妆还没卸。再加上前几日丝毫未动的餐具，林晚这才意识到长时间不重合的作息已经让两人之间的感觉变得如此迟钝。
“今天怎么啦？”
“没啥事儿，就是…”杜猛地抽泣了一下，在黄色灯光的映照下微微的红色虽然被掩盖，可那似乎要扭结在一起的面部阴影却愈发地明显。
还未来得及坐下的林又转身去厨房接了杯水，“你先缓缓心情。”
“就是…”这样将断不断的气息和悠悠不断的悲伤好久没有出现在这两个人之间了，不过，上一回是缩在教学楼后的林晚和流着汗找了大半个校园的音盈。
“说不出来就先不说了，先缓一下，”林晚一时间也不知道要如何安慰这个曾经安慰自己的朋友，只能在沙发的边上把关心的话语讲出后静静地坐着。
“晚呀，”音盈终于稳住了自己的情绪，“我是不是不太适合这份工作呀？”
仍有些颤抖的疑问语气终于让林晚从被雨淋湿的情绪里脱离出来，开始仔细思考这些天和之前的同异。半夜去厨房拿水时那盏仍然亮着的灯，从阳台未合闭的小窗子里逸进的风，那盆叶子泛黄的兰花和垃圾桶里更多的被揉坏的纸团。
此时林晚才发现沉默竟相较于言语效果好得良多，她将沙发上的小毯子抻开折了两折，盖在了杜的背上，也和杜一起，蜷在沙发上，看着黑色的电视屏幕，再一起转头，看着更加空洞的那个雨夜里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