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了(三)
亚华叔说:“你不要等我了。”
晓晓姨说:“我愿意等。”
可是他没有能力让她再继续等下去了。
毒品的恐怖,在于染上就很难戒掉。
亚华叔在戒毒所进进出出。同样频繁“光顾”的,还有拘留所。没有正当工作,想要吸食毒品,只能靠偷盗,或者,以贩养吸。
晓晓姨总能得知他的消息。在一次次痛心中,等待的信心逐渐磨灭。
晓晓姨等了他五年,从25岁,到30岁。她说:“如果不是因为父母,我真的会等下去。”无论出生在富贵还是普通家庭,父母总是希望女儿能找到一个好归宿的。
另外,说残酷一些,婚姻市场上,女生的年龄每增加一岁,就会失去多一分挑选的权利。过了30岁的关头,在那个年代,还会成为邻里街坊“嚼舌根”的对象。
她嫁给了一个平凡的男人,他给了她安定的生活。32岁那年,她有了贴心的“小棉袄”。
可是再也没有一个人,会在她早上醒来时给她额头一个轻轻的吻。
再也没有一个人,会用独一无二的磁性的嗓音说早安。
再也没有一个人,会有这样一个坚实而温暖的后背让她依靠。
再也没有一个人,会让她在他外出工作时如此惦念他的安全,只想每天看到他平安回家。
再也没有一个人,会让她觉得工作日能聚在一起吃个午饭是那么幸福的一件事。
亚华叔从未忘记晓晓姨喜欢吃的那款心形包装的巧克力。每年的结婚纪念日(如果当年他们能登记成功的话),他都会托人在她家门前放上一盒。他说,当年晓晓姨省下钱来给他买食补的爱,他要还的。其他事他都做不了了,他只能给她买她当年最爱吃却舍不得买的巧克力。
“就算这几年来我们从未见过。”
“就算以后我们也不会再见。”
他丢了她,她也丢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