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习神灵生活指南3

《山海经》中载，厘山之首，曰鹿蹄之山，其上多玉，其下多金；甘水出焉，而北流注于洛，其中多泠石。
七夕扛着白糖，在鹿蹄山上里里外外飘了好几圈，金玉是不曾看见，也没发现所谓泠石，东面山麓确实有条溪流，在杂树枯草之间奔流，没什么出奇之处，最多不过水流急一些，是一条相当活泼的小河。
“你在找什么？”白糖的郁郁寡欢并没有持续太久，它兴致勃勃地望向周遭——第一次拥有眼睛，总是忍不住想多用一用——山间的生灵不时向新生的山神示意，无论他们来到何处，总有树荫遮蔽，野花绽放，蜂蝶相绕……
大家本是好意，但可惜控制力不佳，经常有意外发生，比如挪过来的树杈刚好当胸刺过，或者是蜜蜂嗡嗡绕着脑子穿来穿去之类的。
七夕觉得自己的魂魄都要被戳散架了。
他最终带着白糖飘到山顶最大的半面巨岩侧面，躲在石影下，才长出一口气。
“你是怎么想的？”七夕问了声。
“想什么？”白糖眨巴眼看着他，把自己的眼睛从正面转到背面，依旧只能看见光秃秃的石块，又怏怏转回来。
“吸引信徒的法子，”七夕捧着它举到眼前，“你难道想永远这样像个白毛球？”
“举凡山神，多兽身人面，手执青白蛇；呼风唤雨，有崩石裂地之能……”
“白糖，世上从来没有只会下砂糖的神灵。”
“或许曾经有过吧，但他们大多活不久。”
“世道艰难，神与人，本也没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