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天使Ⅱ(2)

他痊愈后，比以往更加努力，更加拼命，他不希望那个救命恩人救下的他是一个碌碌无为的人。所以他成了那一届毕业生中最出色的一个，成了医院里最年轻的主任医师。从业十年多以来，他不知救回了多少车祸中受伤濒死的人，成了有口皆碑的“衣医生”。
可这次的手术让他也感到棘手，患者肋骨断裂，碎了的骨头离心脏只有两毫米左右，这其实并不算太复杂，可是患者年龄太大了，八十多岁，还有心脏病，这两者大大加大了手术难度。
手术已经进行了四十多分钟，他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液，如此高的强度下，他的双手也有些麻了，他抬起头想要休息一下，身旁的助手便为他擦了擦汗。
直了直腰，他低头继续手术，不过却开始说话“老人家，你要相信我们能救活你，相信你自己能活下去，我们一定会将你从——”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思考如何用词，然后就像跟人商量一样说“死神？那里救回来。千万别放弃，千万要相信我们。”
然后便一边做手术一边说着自己当年的事，“我曾经也和你现在一样……”，他将“现在”两字重重得读，不过没人注意这些。
虽然一直说着话，可他的手却依然很稳，仍然一丝不苟地手术。其他人并不奇怪他突然这样，这样的事已经发生了无数次了，而他的解释是万一老人能听见的话，心理安慰是很有用的。

又是将近两小时后，这台手术终于完成了，老人的生命体征也平稳下来，所有人都放下了悬着的心，家属也一直不停的感谢着。
又处理完一些事情后，他独自回到办公室休息。他刚闭上眼想要睡觉，却突然睁开双眼，嘴角向上翘了翘，却是如释重负的笑容。
“你们还是来了——终于来了。”他突然开口说话，可这办公室除了他，再无一人。
不过世间不止有人，他说完这句话后，只一瞬，眼前便浮现出黑白两个身影。
“你是知道我们的存在的吧？你为什么会看得见我们？”那两个身影“看”向他问到。
他并没有被突然出现的两道身影吓到，而是笑着说“十六年前，我应该也见过你们吧？就是我出车祸那次，不过我只是偶尔会有几幕回忆闪出，不太清楚。”
那两个身影没有回应，他好像也没有等他们回应，自顾自说着“我醒来以后，觉得这一生可能都完了，不知道能否继续学医当医生，好在老天对我还不错？我去医院实习，最后成为了医生。”
“我在医院工作后，每天忙来忙去，但我的余光有时候会看见两个模糊的身影在一些病房出入，当我转过头去便看不见了。之后那些病房里的病人便会病逝。虽然我看到的次数不多，但是我相信我的眼睛没有出问题，我的脑子在十六年前也没被撞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