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龙渊绘卷（上）「转载」(23)

蛮族渐渐也从商人嘴里知道海峡的南边有着一片更丰美的土地。他们很直接开始渡过海峡劫掠，东陆和北陆战火烧起来了，从此断断续续再无休止。
但追逐利益的商人们还是冒险深入瀚州，他们在瀚州的北方看见了称为【彤云】的大山，高耸入云，山顶永远积满皑皑白雪，只有在最晴朗的天气才能看到峰顶露出云层。蛮族人崇拜彤云大山，如同崇拜父亲。
彤云山下，有一座黒曜石质地的山丘，表面满是灼烧的痕迹，刻满神奇的铭文。每天正午时候，某一部分由于光线折射就会显现出来，看完全部铭文，要随每日阳光方向绕山一周，因此要看到全部的铭文需要整整一年。它被称为【石鼓山】，传说那些铭文是上古时代的知识，被称为《石鼓卷》。华族商人们被勒令不得接近，否则就会被罚挖去双眼。
每年都有被称为【合萨】的人从四方部落集中过来，记录《石鼓卷》。但是他们不会解读这些文字，解读只能靠做梦。合萨们在梦中得到启示，醒来时就可以歌唱铭文，并得到神秘的知识。在蛮族语言中，合萨是“天师”的意思，而“师”对于蛮族人，也有“诗人”或“歌唱者”的意思。于是合萨也可以被理解为“歌唱天意的人”，是各个部落的精神领袖。在瀚州，偶尔有人一觉醒来，便可歌唱《石鼓卷》的部分，他们就会抛弃家庭，行走在草原上传唱《石鼓卷》，牧民们称他们为【歌者】，会虔诚地倾听，并用酒和奶供养他们。

【葵花之世】，草原上诞生了空前绝后的歌者阿堪提，他在幼年时代就可以唱出全部的《石鼓卷》，成年之后，他统一了整个萆原。可能是害怕石鼓山上的秘密流传出去成为世界的灾难，他与辰月教宗古伦俄、羽族大司祭古风尘共同摧毁了石鼓山。他们用火焰焚烧它整整一个月，石鼓山颜色黑而复白七次，终于崩溃。
是夜，无星无月，星相中称为“玄一凌天”之相。
在石鼓山的废墟上，三人建造了北陆第一座城市【北都】。它的另一个名字是“悖都”，悖逆虚妄的都城，谷玄的都城。在很长时间里，这都是瀚州唯一有砖石城墙的城市。就像华族人认为天启是世界中心，蛮族人也认为北都是世界中心。北都建成之后不过五年，阿堪提死在彤云山，这是北都染上的第一捧血，却绝非最后一捧。之后的数百年里，这座城市成为诸部落竟相争夺的权カ象征，尸骨盈野，泥土里浸透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