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的真相(3)

“我从来没有后悔过，”白微安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回答道，“哪怕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了结局。”“可我后悔了，一直在后悔。”白明安躬着腰，摁着大腿，“微安，我好后悔。我好后悔让你失去了你本该拥有的一切，我好后悔在明知结局的情况下继续跟你在一起，我好后悔...我没能及时结束这一切...”
白明安把额头死死压在桌子边，棱角刺到了头骨，鲜血顺着面庞流向嘴里，白明安压抑多年的悔意终于得到了爆发。
“我真的好后悔！后悔这一切！我好后悔来到这世上！我好后悔没有...”“那我要怎样遇见你？”
“如果你所后悔的一切都没有发生，”白微安颤抖地哭道，“那我要怎样遇见你？”“或许从一开始...我们就不该相见...”白明安跪在被自己打断的树前，“最起码，你不会受伤...”白明安瘫在树边，白微安跪在身边。
“再去试一次吧。”白微安心疼被打到骨碎的手，“就一次，无论结局怎么样。”
“所以，我终于明白，他们为什么不接受我们。”白明安把头摆在桌面上，“不是因为我们都是女生，也不是因为我们相爱违背了他们的正常，更不是因为他们始终不相信一个疯子会和一个孤儿在一起，而是因为...”白明安跪倒在地，试图以摁碎头骨的方式替代说出真相。

“因为他们并不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是不接受，从来没有。”白微安瘫在椅子上，无神的眼珠对着白明安，“但当他们意识到时，我的尸体已经滋养了微生物，崩溃耗尽了你的生命。明安...我和你一样，无数次问自己...”
“这一切都是个笑话。”白明安对着被绑的人扭曲地笑着，“让我猜猜你们会这么说？这是我咎由自取？我是个疯子？”说着说着，细微的警笛从远处传来。
“到现在，你们都觉得我是个疯子。”白明安仔细打量着传来警笛的方向，“所以你们就会觉得我杀了你们才是理所当然的事，而不是放了你们。”
“不过你们的想法也不是脱离实际的。”白明安注视着手中的刀子，“在一分钟之内让你们彻底死亡，我练过好多遍，无论现实还是想象。况且，正常人都不会放过杀害自己爱人的凶手。”
“可你们忘了，我是疯子，不是正常人，她也不是。她不会这么做，她也不想让我这么做。我知道，接下来的决定会很为难，但我还是会这样做。”
白明安割开了绳子，警察也赶到了现场。其他人都疯狂向警察跑去，只有走在最后面的女生停下脚步，转过身问白明安：
“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