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宇水仙文】《缱绻·暗恋》主卷飒 六(2)

他知道弟弟在渴望什么，可是，我都没有父亲，凭什么你可以有哥哥呢。
直到十二岁那年生日，父亲又没有回来，佣人们也不会给他过生日，当然他也不需要。他突然非常厌弃自己，是不是我的存在根本没有意义，我死了也没有人会在乎，我活着也没有人看得见。阿华一个人没带任何东西跑出了家门，其实他没走远，就偷偷藏在花园里蹲着，别墅里佣人们很快乱成一团，他甚至从窗户里听见阿姨焦急的给父亲打电话，阿华心里升起一股期盼，他会回来吗？
跑出门的时候是8点钟，他记得很清楚，父亲这周没有出差，家里离公司有一个小时的车程，这些他每天都会反复的记在心里。9点钟，10点钟，11点钟，12点钟，后半夜其实很凉，比这更凉的是迷迷糊糊睡着了又被冻醒的阿华的心，1点钟，别墅里悄无声息，连佣人都各自散去，灯都灭了。
他拖着坐麻了的大腿走进大厅，走廊里有人细细的抱怨，父亲回不来，佣人找了一圈就散了，反正家里没有主人在，再怎么卖力的寻找主人也看不见，已经报知了，主人自己都不上心，要他们怎么用心啊。他被夜色冻得全身发抖，紧紧的咬着牙才没让眼泪掉下来，上了二楼，站在楼梯口，客厅唯一一盏灯发出白色的光。

一个人影炮仗一样的冲着他跑了过来，他下意识要闪开，却顿了一步，绒绒冲过来，撞的他不得不后退一步，被一双手紧紧的抱住腰，脸埋在胸前，平时乖巧听话的弟弟哭的撕心裂肺，声音里藏着掩饰不住委屈和害怕，“哥哥不要丢下我哥哥呜呜呜！绒绒会听话的呜呜呜！！，绒绒再也不惹哥哥生气了呜呜呜！！哥哥不要走！！不要丢下我呜呜呜！！…………”孩子的哭声是多么惹人烦啊，可是这一刻，被抱着的阿华瞬间涌起热泪，他伸出手回抱着弟弟，感受着湿漉漉打在衣服上的温热，突然觉得，自己以前真心狠。
对不起。
客厅的茶几上，蛋糕都化了，歪歪扭扭的写着哥哥生日快乐的几个果酱字体只能依稀辨认，绒绒眼眶里还挂着泪，像水洗过的珍珠一样，瘪着嘴要哭不哭，小奶音带着哭腔，“姐姐跟我说这个蛋糕不会化的，她骗人，一定不好吃了！”阿华摸摸他的头，伸手抹了一点尝了尝，第一次哄他，“不会的，很好吃。”绒绒睁着大眼睛懵懵懂懂，“好吃吗？”
好吃。
他永远记得那个蛋糕的味道。他的口味被绒绒改造的特别嗜甜，也是从这一刻开始的。
后来他们渐渐长大，他心里生出不可告人的心思，在无人管束的朝夕相处里，像无法抑制的滕蔓，越来越粗壮和可怖，他曾经下定决心不让任何人知道，可是压制的情绪怎么可能由自己掌控，恶魔生出诅咒的预言，在绒绒清澈的眼睛里，他无所遁形。对天真和不谙世事的引诱，故作不动声色的试探，假装亲密的贪恋和汲取那一点点掩盖在血缘之下的渴望，推开又拉进，亲密又疏远，反常的行为和相处的变化，没办法昭告天下的黑暗的心思，他在无数个自我挣扎和自我放纵的夜里，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