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午后(3)

一张泛黄的羊皮纸，被博士递向了站在他面前的特雷西娅。
数个月之后，一个恶灵降临到了名为卡兹戴尔的土地上，恶灵追随着那一面名为“自由”的旗帜，为扛旗的那位少女带去许诺好的胜利。
来自拉特兰的雇佣兵们在战场上为那些死在他们手里的尸体祈祷，用手中的铳枪给那些没有断气的士兵赐予最后的解脱与救赎。
“我们在天上的父，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
博士抽出了别在腰际的佩刀，向领头的那具尸体走去。
愿你的国降临，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
刀锋刺入尸体的脖颈，暗红色的血液如同上等的葡萄酒。
我们日用的饮食，今日赐给我们。
刃被颈椎骨卡住，博士面无表情地用一只脚踏上了尸体的背方便固定。
免我们的债，如同我们免了人的债。
将割下的头颅用事先准备好的布匹包裹起来，用手术缝合的手法熟练地扎了一个结。
不叫我们遇见试探，救我们脱离凶恶。
峡谷除了祷告声，只剩下秃鹫啄食尸体的声音。
因为国度，权柄，荣耀，全是你的，直到永远，阿门！”

一位拉特兰人皱着眉头，迟疑了数次最终还是向博士开口了：“这么做是不是太残忍了？”
博士将视线转向他，声音干涸且沙哑：“你指什么？”
那位拉特兰人盯着博士手中渗着血的包裹，没有继续说话。
“你指这个吗？”博士将那个被血液润湿的包裹向前提了提，无视了对方不断向后退去的步伐，“我的一些部下需要这个来鼓舞士气，他们...是一些萨卡兹。枭首祭旗，这是一项传统。”
“真野蛮。”拉特兰的眼神之中满是鄙夷和厌恶。
“我不会阻止你们在战场上做祷告，也会尊重萨卡兹各种奇怪的习俗。”博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穿着，“对我来说，不管是雇佣你们，还是我刚刚所做的，都一样。 ”
都一样，就像是特雷西娅无论是拒绝还是接受，其结果都一样。
天台之上，特雷西娅确实是接过了那一张羊皮纸。
正当博士以为自己要签下自己一生之中最为廉价的契约的时候，特雷西娅微笑着将手中写满了古老文字的纸张撕毁了。
碎片在空中飞舞，在午后的风中挣脱了引力的束缚，源石技艺创造出来的昏黄纸屑燃烧着，仿佛扑向烛火的飞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