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非众 42 汇流（6）(2)

木爪被弹开了，沉闷的撞击声伴随着匕首的破空声。
其一被断下。
“众”感觉得到疼痛吗？
没有人类的面容根本不足以判断。
只是立刻便有更多的节肢伸了出来，它们竭尽全力地向外延伸，试图向着非众的脊背绕去。
刺伤急速后退，那些爪子在她身前不远被屏障挡下，非众半闭起眼睛，发出一声嗤笑。
“哈，果然如此——真遗憾。”她说，“你的攻击距离最多只到这里为止。”
蚁狮是藏在沙中等待猎物的虫子。
就算长出了蚁蛉的翅膀，眼前的“众”看来仍不能飞离它的巢穴。
刺伤舔了舔唇角，脸上的笑意宛如弯刀的刀刃。
“你没有胜算。”她说。
这并不是推论，而是个结论。
她在这里宣言了自己的胜利，以及——
“真有趣啊，你是怎么回事？资料上也没见过你这样，那团黑暗是什么？”
在愉快地笑着。
南奇维的脊背上又有颤栗感正在流动。
“把你拆开会是什么样的？肢解掉呢？能看到些什么？会剩下些什么？”
匕首划出的银光在她眼底泛开。
然后，她就听见了那个声音：“啧，可不能让你做得太过火啊。”

——周六上午，十二点一十五分。
少年手中短刀切开人偶的肩胛，他的力量破开蜘蛛的肩膀，切割下它的一只手臂。
人偶发出了惨叫——实际上并没有声音，只是宁向贤从它的姿态里自动产生了这样的联想。
“咕……”
反胃感更强了。
他看着液体从短刀下的断口处喷出，那体液比人类的更浓稠，但的确有着同样的颜色。
空气里弥漫着难以言喻的味道，鼻腔粘膜被反复刺激，不适感从那处直抵脑海。
有那么一会儿，宁向贤真的觉得自己要吐了。
他确信任何人都会这样，那种气味带来恶心感是纯粹生理性的，它钻进他的脊背，直接刺激着反射神经。
然而，就在这时，他听见了苦无的声音：“你是……？！”
宁向贤忍不住想向身边的女性投出诧异的目光。
但在那之前，短刀闪出的银光已经吸引了他的视线：
斩落仍在战斗。
他全然无视了苦无的声音，他稍稍向后退了一步，冷眼看着人偶的手臂砸落在他身前的屏障上。
手臂——宁向贤这才意识到，那人偶的手臂从身体的外侧反折了出去，它的关节因此看起来像是已经完全断裂。
最令人难以忍受的是那手臂看起来与常人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