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逸话】我们仨 #仲夏逸话#(5)

博士走进医疗部，看见了正站在验血室的玻璃幕墙后的凯尔希，她的样子有些疲倦，似乎刚刚完成了大量工作。
她摘掉已经染色起皱的丁腈手套，脱下那件局部透明的聚酯防护外衣，用清水冲洗着自己苍白的手腕和小臂。不知是因为疲惫还是水池位置太低，她有些颓圮地坍着肩膀，含胸低头，下垂的眼神里是机械般的理智和麻木。
“凯尔希。”博士敲了敲玻璃幕墙。对方的菲林耳朵明显地翘了一下。
凯尔希抬起眼睛，恰好和博士四目相对。她沉默地闭着嘴，但似乎清醒了许多。
快速整理后，她抱着防护服走出验血房。
“你怎么知道我的位置。”凯尔希开了口，出于太久不说话的缘故，她的嗓音格外沙哑。
“猜的。”博士环顾四周，“你现在有空吗？”
“华法琳不在，医疗部在诊室慰问伤员。不要浪费时间。”她的话语依旧严厉，只是喑哑的声音失去了平日的力度。
“去我工作间，我有事和你详谈。”
博士二话不说，抓着凯尔希的手腕走向自己的房间。
“所以，你只是想问自己的体检数据。”凯尔希揉着自己方才被抓过的手腕，眼神里闪过一丝不快。

“没错。”博士递来一杯水。凯尔希瞥了瞥，最终毫不客气地一饮而尽。
“近三十天内，血液中没有任何源石结晶。”
“那就好……”
“但是脑脊液的结晶含量翻了接近三倍——”凯尔希抱着双臂，这是她开启说教模式的标志。
“就跟很多年前一样，你的感染病灶始终停留在大脑皮层，血液里依旧非常干净，源石结晶从未击穿血脑屏障。但是这不代表你没有健康问题。睡眠是大脑皮层代谢的唯一时段，你的脑脊液积累了这么高浓度的结晶，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你又没有睡觉。”
凯尔希的眉毛一压，方才工作的疲倦仿佛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充满威压的神情。她朝着博士走近了两步。
“我应该强调过，我会严格监管你的健康状况。在这片大地上，不听医嘱的人和死人只差一个棺材。如果猝死赶在源石病之前夺走你的生命，这将是我作为一个医生的耻辱。所以，不要用你的死来羞辱我的职业，所以……好好休息。”
在说出最后四个字之前，她依旧咄咄逼人。但在最后，她的语气突然软了下去。
这似乎是一件足够尴尬的事，她的眼神游移着，躲开博士那过于直白的视线。向来游刃有余的她此刻竟有些局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