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葬

他在一片白衣中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一张纸一样，随着漫天的纸钱随风飘起。在刺耳的唢呐声中，他的大脑仿佛成了一团毫无生命的血肉，在秋季的风沙中颤抖着。
他只能跟着长的队伍慢慢地走，当走路已经变成了机械化的过程时，他就什么都不去管了，只是机械的思考了。他一直在想，为什么他一直在罐子里，从来没踏出过一步。天黑下去了。人们打着火把，连成了一道长的线，火光照出他颓废的脸。
没有人记得他，因为他只是来拿钱的。他并不认识死去的人，也不认识队伍里的任何一个人。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人。他扔下火把，跑出了队伍，跑出了村子，在广袤的平原上跑。没人记得一个普通的人跑出了队伍，但他的跑给大家的工资都提了一点儿。
他跑过山坡，从山坡一跃而下。陡峭的斜坡让他的脚踝向外扭了一半，直接跪坐在地上，爬不起来。他只能看见死人从棺材里坐起来，却听不见人们的惊叫。死者是个女孩，身材很好，柔软的棕色头发仿佛还活着。他看不清死人的脸，只能想着她生前的容貌，和其他男人接吻的样子。他看着她高耸的胸脯，开始意淫起来。
他真想冲上去抱住她，尽管他知道死人不会复生。他似乎看见了人们拿着粗大的铁棒给了她重重的一棒，然后棺材进坑，填土。
他整个人都晕掉了。天上的星星似乎变成了无数条细线，围着一个圆心旋转。月亮是没有的，因为月亮被他拿下来，握在手里了。月亮似乎很亮，很柔软。他亲吻着月亮，他亲吻着星星，他亲吻着一切他能摘下来的东西。万籁俱寂，只剩下他粗重的喘息。
他终于倒下，睡着了。身边只剩下月亮和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