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平的猫(8)

与平看着教室窗外的流云，连那聚集的云团在他看来都是猫儿的形状。他对猫的消失感到费解。如果父亲没有骗他的话，那为什么前几天早上猫儿都好好地在那里，而今早却偏偏不见了？明明昨晚还专门为它们好好布置了一番啊。与平满怀好意地想要和猫做朋友，可是猫如今消失了，而且他真的可能再也见不到它们了。他满脑子都是关于猫的消失的疑问，而这些疑问已经超出了他所能理解的范围。
接下来的几个晚上猫都没有再出现过。与平每次回家时看着依然摆在院子里的纸箱——按照他的坚持家里人没有把纸箱收起来——和箱子里那个被咬了两口的蛋黄派，总感觉心里少了点什么。他带着他的失落和困惑，心不在焉地上学、吃饭、玩耍、睡觉，如此循环往复，直到下雪的那天。
下雪那天消失的猫再一次出现了。
 （四）
与平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洋洋洒洒的大雪。爷爷刚刚在檐廊上那番揶揄没有在他心里产生任何波澜。他满心期待着入夜，期待入夜以后猫会乖乖地回到院子里，回到他精心为它们准备的小箱子里。

没过多久晚饭就准备好了，与平顶着大雪走到灶房里去吃饭。跨进灶房后与平掸掉落在衣服上的雪，雪落在灶房温暖的地面上很快就融化了。可是雪落在猫儿身上不会像这样融化吧，他心想着。灶炉里的火还没有熄灭，闪烁的火苗在余烬上苟延残喘，而这也足以把整个灶房点亮了。因为是下雪天，灶房里比较暖和，所以全家人才一起在灶房里吃晚饭。
与平端了一张小木凳正对着灶坐下，那是爷爷平时往灶里添柴的地方。橙色的火光照在他脸上暖洋洋的。他喜欢冬天的时候坐在这里一边看灶炉里的火苗一点一点熄灭，一边慢悠悠地吃饭，烧红了的木柴上火焰的千变万化总能让他浮想联翩。与平觉得坐在那里既暖和又有意思。他盯着灶炉里的余火，感受火光的温暖的同时也想把猫儿抱来这里一起暖和。
晚饭之后与平回到堂屋里继续看书。冬天的天黑得很快，与平早早地打开了灯，白色的灯光铺满整个堂屋。家里人饭后到邻居家去聊天了，只剩下与平一个人在家，猫第一次来时那个下雨天一样，一样的白色灯光，一样的一个人坐在堂屋的沙发上，不过这次没有月亮作伴了。为了缓解等待的煎熬，与平决定专心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