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章三（旧事纪二）(4)

凯尔希默默地接过杯子却没有喝，把杯子放到了桌子靠里面的位置，然后猛地伸出手一把抓过博士的领口：“你知不知道佣兵的保密就是筛子，你这等于直接当面发死亡宣告你知道吗。”
博士被拽的身体前倾，但仍用不慌不忙的语气说道：“我发布的是个情报搜集任务：‘搜集巴别塔护送队伍的情报’”说完他趁着凯尔希因为疑惑而松劲的空档拽出了自己的衣领，边整理边说：“一来测试这帮佣兵可不可信，看看有没有哪些能雇来的，毕竟当面见过议长的萨卡兹们无不拜倒嘛；二来测试咱们手头的漏洞，如果能顺手揪出几只虫子就更好了；三来混淆一下‘斯蒂法诺’的立场，开拓一下中立门阀那边的渠道；第四点是我见到了一位老朋友，把事情拜托给他了，这个订单也是在为他的行动打掩护。”说着博士对着镜子检查了一下领口，然后转头看向凯尔希，玩味地笑道：“理由够充分了吗？”
博士在说第四点的时候特地换成了炎国语，凯尔希闻言皱起眉：“连那人是男是女都不打算告诉我吗？”
“嘛，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毕竟虽然咱们这么熟，我有些做法你也不会同意”博士突然收起了轻浮的样子，眯着眼睛似笑非笑地说道：“就像是你同样没告诉我的事情一样，不过我们隐瞒的目的至少在不让特蕾西亚反对这一点上是一致的，不是吗？”

两人对视一阵，博士先绷不住地笑了一声出来，凯尔希也长出一口气：“特蕾西亚她还是心太软啊......”博士耸耸肩：“是啊，她有领袖魅力，但没有对应的决断力，就像下棋的时候，如果死守着每一个棋子不放，那就会落成一个死局”他拉出小桌对面的椅子摆放到与对面人同样的方向上，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稍稍抿了一口：“对了，我记得斯蒂法诺当初追求过你对吧？”
“他当时追求过几乎所有女性成员，包括特蕾西亚。”
“幸好他当时没打算对阿米娅下手，不然......”
“不是每个人都跟你一样没常识，不要随便以己度人。”
“我的学位里好歹有个法学学士......”
“你上次提到这个学位的时候说过是混出来的。”
“我咋好像啥事都有把柄在你这......”博士嘟囔了几句，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心，拿过桌上的笔记本唰唰地写下几行字然后哗啦一声撕下来递过去：“呐，这是我眼下的一些计划，这点打算其实跟走一步看一步没多大区别，不过我还是要为我的隐瞒向你道歉。”凯尔希接过字条，忍耐着一笔烂字带来的眩晕感读完了纸条上的几行字，她记得当时自己被其中一项震惊到，刚扭过身打算质问对面的人时，博士突然握住了她的手：“源石的精神性，我只有亲自去验证才能确保，我不确定接下来会因此发生什么，我希望你能代我保管我的笔记并且好好帮特蕾西亚走下去，别急着质疑我，如果是你，特蕾西亚的病情是能坚持到情况明了的。”凯尔希记得当时博士眼中的决意，记得那天晚上她背对着他躺在床上时的纠结和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