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人（良堂）(10)

孟鹤堂行了个礼
“周老将军”
他笑了笑
“这些虚名我早都不在意了，现在，我只想盼着我这不争气的儿子一生顺遂”
“要不是您……他现在也不会这样”
孟鹤堂不吭声，喉结上下动了动，低下了头，周老爷子继续说
“如果他执意，那我就打死他，就当没生过这个儿子，你真的想看他因为你被周氏除名，远离双亲和从小长大的地方吗？”
孟鹤堂心头一颤，顿时疼的无法呼吸，死死的咬住嘴唇，没一会嘴里便充斥着铁锈味，
“我答应您，不再找他就是了”
话音刚落，“咔嚓”一声闪电裹挟着大雨落了下来，好像老天爷都在为他的经历落泪。他爱周九良，更想看他好，可是看他好的代价便是远离，是要自己相思还是让他陷入苦难，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前者。
眼泪混着冰凉的雨水，一路伴着他回到了茶馆。
那之后几天，孟鹤堂照常上台，只不过他反常的摆出了所有饰品和戏服，时不时摸摸看看，对着周九良的三弦痴痴的笑着。在一个晚上，孟鹤堂拿出了信纸，工工整整的写了好一会，才把它压在首饰盒下面，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白绫，踩上凳子。
周九良后背的伤刚刚好一点便不顾家里反对一大早就执意要去茶馆，他总觉得有什么事让他不安，一定要去看了才安心。最终在老爷子的怒吼

“你去了就别回来”中留下一个决然的背影。
时间还早，孟鹤堂作为底角儿这么早是肯定不会上台的。他推开孟鹤堂的门，眼前的一幕让他愣在了原地，那一抹血色的嫁衣，红的扎眼。眼泪止不住的落下，怎么擦也擦不干，周九良不敢相信这一切，把人放下来之后还是不死心的探了探鼻息，结果让他彻底绝望，抱着他的尸体哭的撕心裂肺。后来的事情，他好像不太记得了，只知道收拾他的东西的时候发现了首饰盒下面压着的信纸，
“我从没想过，我的存在会害了你，我爱你，当然想看你一生顺遂，平安喜乐，可是我问自己是不是真的能离开你，看你娶妻生子的时候我犹豫了，因为我心底还是自私的希望你能此生唯我啊……所以，原谅我用这种方式和你彻底告别，我说过，只要你好好的过一辈子，我怎样都好”
泪，一滴滴洇湿了字迹，
“我不是也说过，没有你我还怎么好……”
这天，城东的街道吹吹打打，好不热闹。街角是两个看热闹的老妇人，其中一个问道
“这是谁家娶了新媳妇啊，这么大阵仗”
“嗐，你看那后面，哪是谁家娶了媳妇，分明是个棺材”
“啊？”
“你不知道啊，周家的小周少爷，非要娶一个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