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城记-柔剑】(3)

“总是你这般说，也只是空口白话，你现在随我去见我父亲，之后之后.......”
“之后如何？沈大小姐你不会如此天真认为你父亲会认罪吧。”
“你说你是司徒家的孤魂，那你是司徒家的谁？”
久久的沉默，黑衣人再开口时声音竟有些发颤，
“‘八虎啸山佩，碧柳栽满山’。”
铛—
沈馨蕾的手中的碧柳剑滑落到了地上。
“你是，司徒煜！”
“是啊，从小的玩伴，你那碧柳剑还是我送给你的，只是不曾想再见是如此的场面。”
司徒煜笑着摇了摇头，
“当年我刚刚知道这件事也是如你一般，不愿相信。可在证据面前不得不信，得知这件事我第一个想到的不是报仇，而是今后怕再也见不到你。”
司徒煜看着远处的沈馨蕾，右手缓缓地抬起，仿佛在抚摸她的面容。
“煜哥，这，这难道是真的？可是我父亲跟你父亲司徒宣可是几十年的交情啊！”
沈馨蕾跑过来握住了司徒煜的手，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脸上。
“我也不想是真的，可是这就是事实，司徒家上下五十二条人命，当然还有我父亲的性命和他一生的名声。这一切，让我已经不能作为一个人活在这世上了，所以对不起了。”

司徒煜眼神慢慢的变得凌冽，原本轻抚伊人面颊的手，已经紧紧地掐住了沈馨蕾的脖子。
“煜哥，我，我愿意一死，我，父亲，你，也可以杀。只求你，放，过其他，沈家人。”
看这面前渐渐闭上眼的沈馨蕾，司徒煜默默地点点头，月光下，一滴泪砸落在司徒煜脚下。
.......
第二天一大早，京畿提刑司就有人击鼓报案，将军府出了人命案，全府上下一百一十三人，竟然死了五十二人，死者全是沈姓族人，府中下人安然无恙。大将军沈明远死在大院之中面向南面而跪，首级被人取下，身前放着一封信和一叠油纸。
.......
三个月后，朝廷向天下通告，为司徒宣平反昭雪。
.......
京城外十里，放鹤山，林间，茅草屋前，
“我知道你来了，你不杀我，我不谢你。你杀了那么多沈家人，我恨你。”
一阵风吹过，
“可我，还是想见你，之后，再恨你。”
一滴泪砸落在那八虎啸山佩上。
山间泉溪旁，一青衫青年看着手中那封密信，将其丢进了溪中，信封上的“司徒宣”三个字片刻之间便被清溪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