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一方(4)

雨仍在下着，阴沉的天空没有投下一丝的光。
醒来时，他才发现已经到家了，自己正躺在自己卧室的床上，衣服已经换了一身了。头很痛，这是他首先感觉到的，他四处摸了摸，只摸到一个背包，却没有摸到手机。他恍然想起发生了什么，手机很有可能已经被水冲走了。
那个女孩呢？
他才想起自己犯了一个多大的错误。他顾不得头痛，下床冲出卧室，发现爸爸正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妈妈则似乎在忙着做早饭。他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早上七点多了。
“儿子，醒啦，还要不要再睡会啊？”
妈妈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
“啊，不用了。”
“你个小崽子，昨天可把我折腾得够呛，打电话也不接，伞也没拿，淋着雨傻走着，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就报警了！”
他也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一个劲道歉。
“不过，没事就好。”
他难得听到爸爸用这样轻柔的口吻对自己说话。
突然间，他想起来自己出来是有事要说的。但是，还没等他说出口，电视里的新闻就让他哑然了。
农村，女孩，汉服，尸体......这一个个词不断冲击着他的大脑，他不禁感到一阵眩晕，头又开始疼了起来，双腿脱力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怎么了？还是不舒服吗？要不再到床上去睡会吧？”
妈妈立马放下手中的事，向他这边快步走来，爸爸也立马起身搀扶着他。
“没事，我先回去睡会......"
他有气无力的地回答了一句，便拖着身子回房间里去了。
他躺在地板上，看着布满黑色的天花板，就像看着昨日那阴沉的天空一样。
他把那女孩的照片洗了出来，贴在了自己房间墙上最显眼的位置。每逢晴朗的日子，阳光便会透过窗轻轻洒在那张照片上。
此后，他放弃了摄影。
那个女孩现在永远在水一方了，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