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一方(2)

按下快门的一瞬间，那个女孩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似的转过头来看向自己，接着便沿着河上的石桥缓缓向自己走来，他突然有些慌了神，这么做显然是不礼貌的，他正努力措辞，同时匆忙将相机塞回包里。
“请问，你是在拍我吗？”
女孩微微俯下身子，声音比他想象中还要温柔，她面露微笑，一双清澈的眼睛正看着他。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感到脸颊有些发烫。
“那个，你要是不乐意的话，我马上把它删了。”
说罢，他赶快取出相机，想要把刚才的照片删掉。女孩伸出另一只手制止了他。
”我先看看可以吗？’
"啊啊，可以。“
女孩不由得看入了迷，眼睛时不时地眨着，眼眶还泛着一点点光。
”这张照片，可以留下吗？“
女孩先开了口，这话让他有些意外，但他还是答应了。
“嗯......好吧。”
“太好了！”
女孩脸上又笑了起来，撑起伞，原地转了个圈，但是草地太滑，她身体开始倾倒，将要完全倒下时，他一下子搂住了她的腰，将她托住，顿时两人四目相对。两秒钟后，女孩站直了身子，他也将手松开，把头扭向一旁。

两人沉默良久。
”既然相遇，便是一种缘分，我们不妨好好聊一聊？“
他勉强答应了女孩的请求，但他并不善于言辞，在学校也几乎是独来独往。他只是觉得自己偷拍在先，心里不免有些歉疚，便不好意思回绝别人的请求。因而，整个聊天几乎都是女孩在说话，他只是时不时地应承性附和两句。女孩也问了他很多问题，包括他的名字，年龄，爱好等，他都一一照实回答。
不过，从女孩的话中，他知道了女孩果然也是高中毕业，回到了自己的老家，也就是这里。这套汉服是很久以前买的，直到今天才正式穿上。
“以后估计也不会再穿了，那天把它取出来时，它都已经蒙灰了。”
他并没有什么想法，只是觉得有些可惜。
“只是，最后没想到还能遇到像你这样愿意给我拍照的人。”
他不知道这是赞美还是讽刺，便尴尬地笑了笑。
“你可真有意思，就只是听我说。”
他以为女孩生气了，想要道歉。
“不是的，我......”
“不过，我挺喜欢这样的，好久没有人这样愿意听我说话了，挺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