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潮（中）(2)

“你去翻那只，我翻这只，拿一些就溜。这些机器警察可不在乎我们的死活，被发现了就得挨枪子儿 。所以赶快吧！”
彼得显得很灵活，他的手像条鱼似的，从垃圾桶的开口钻进又钻出，不紧不慢的挑拣着，翻出许多还算新鲜的食物。
“可恶！我的手卡住了！”乔摇晃垃圾桶，奋力想把手拔出来。
“砰—！”乔用力过猛，连人带桶摔倒在地上，彼得被吓到了，他放下食物，赶忙上前托住垃圾桶。
“快，老伙计。快把手拔出来！”
乔把手抽出，大口的喘着气。
这时，月台的立柱旁，有一个黑色的剪影离乔他们越来越近，金属与大理石撞击的声音愈发清晰。
“糟糕！难道机器警察听见了响动？”
“你傻呀！它们的耳朵比人还灵！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跑吗？”
“放心，老伙计。我可以应付它。”
彼得把食物塞到乔的大衣和袖口里，缓缓站起身，转向机器警察。
“举起手来，闯入者！身上的东西交出来！”机器冷漠的说道，眼睛闪烁着危险的红光，枪口上提，对准两个人。

“沙沙——”电磁场扰动了地铁站内的空气，一辆无人磁悬浮列车向这里快速驶来。
彼得面带微笑，朝机器警察走去。“你究竟要干什么，闯入者？如果再靠近，我就开枪！”机器拉动枪栓，手指放在板机上。
与此同时，列车滑入站台，慢慢停下来，车门打开了。
“快走！—”彼得忽然转过来，用浑身的劲，猛地把乔推向列车。
乔没有反应过来，脚下一滑，身体后退，跌入车厢，重重摔倒。
乔怔住了，他顾不得疼痛，笨拙地爬起来，想冲出列车。
“嘭—！”车厢的门猛地关上，乔拍着门，大吼彼得的名字。月台上，彼得和机器警察的身躯混杂在一起，看也看不清。
“嘭—！”枪声响起，打破了宁静。接着，一团绵软的影子摇晃着，颓然倒地，刺目的猩红在他身下漫溢开来。
 “活下去，老伙计……” 彼得盯着列车里的乔，眼中从有神变得空洞，微笑残留在瘦削的脸上，他死了。
列车启动、加速，光芒隐入黑暗。 
乔瘫倒在地，他不敢相信，这一切都发生了？
彼得只想活下去，我们都只想活下去。彼得却死了，我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