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灯渡.奈何(3)

镇子已经许久没有来过外人了，但一个江湖人来到这里，也不知道会带来什么。
所以镇民虽然好奇，但也只是匆匆走过，怕与这嗜血的营生沾上关系。
灰衣女子似乎感到了这种氛围，不禁觉着有些好笑，这世上又有哪里不是江湖呢？
正想浮一大白，却突然想起酒已经没有了。
悄悄用神念数了数身上仅剩的银钱“嘿，能再沽一壶，今朝有酒今朝醉，先去酒家！”
想到此处，她加快了脚步，顺着神念所感，直直地走向酒肆。
不多时，一家名为‘半步酒家’的酒肆便近在眼前。
“这名字倒是有趣”
“哟，客官，您要点什么？”
见到有客人上门，店里的小二连忙过来招呼。
“给我打壶酒，给，这是壶”
“好嘞，这就给您打酒来”
小二手脚很是麻利，很快就把葫芦拿了回来。
“来，客官，这可是本店的头牌酒，名为‘玉带’，别处可没得卖”
“哦，这酒可有独特之处？”
“唉，客官您有所不知，每年乡试，镇里的书生都会在我店买上几坛好酒，然后存放在这，
相约来年考过后，取出这些酒共饮。不过考过的也不多，秋试后，书生们归乡。
无论中了还是没中，大多都会取出酒来痛饮。但有的书生却没有回来，或许想着再考一次，

或许没脸回来就在他乡安居，或许有所机缘不愿回来，也或许，早已经化为了一堆白骨。
而这些书生的酒，我们便会一直存着，等过了五年，或者确定书生再也回不来的时候。
老板就会把这些酒拿出来卖给客人，也算是，替那些书生醉一回吧....”
小二说到这，也有些黯然。
灰衣女子拿着葫芦发了一会儿呆，便沉默着转身出了门。
“这酒。。。。十年了啊。。。”
女子尝了尝这苦涩的比醋还酸的酒，紧紧皱着的眉，怎么都无法舒展。
这种苦涩仿佛贯穿了某个悲剧书生的一生，寒窗十年，落第，再考，再落第，再考。
就这样，直到某一次意外夺走性命，或者，老死。。。
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女子拿起葫芦，囫囵了一大口。
“呕------”
终是无法忍受这种味道，酒洒了一地，她看着地上带着血迹的酒，仰头对着苍天，大笑起来。
路上的行人诧异而又惊恐，他们远远的避开这个疯子，这样的江湖客，果然靠不住啊。
灰衣女子笑了一会儿便停了下来，继续游逛在这个小镇。
“奈何啊，奈何----”
这是师傅赐予她的名讳，也是她所肩负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