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铁血之花(3)

“你在自责。”指挥官的声音让俾斯麦心中一颤，指挥官那墨黑的眼眸盯着俾斯麦，言语中不带一丝波澜：“我们当然可以怀念那些死去的人，缅怀过去，就是活着的人能给他们做的唯一事情。我们现在能做什么？只能等，我们不可能主动出击，如同猎人在密林中捕杀野兽，不能，也不该主动出击，更何况我们的手中有的不是猎枪，而是赤手空拳，血肉之躯，”指挥官话音一顿，嘴角露出若有若无的笑意，“难道你还打算用着塞壬过时的科技，去和她们拼命？哈哈，我可不会拦你。”“！我没有做错选择，我只是，只是想拯救我的人民...”“然后你就拿着燧发枪去和她们的火箭筒硬碰硬？这就是你的拯救么？”指挥官与俾斯麦针尖对麦芒，谁也不肯退让。
指挥官收回目光，将桌子上的一个东西轻轻捏起，展示给俾斯麦看。
她仔细看才看见指挥官手中是一只普通的红蚂蚁，可能是被桌子上蛋糕香味所吸引而过来查看。“你觉得我将这个蚂蚁武装起来，将它的嘴上装上铁牙，身上穿上铁甲，能防住人类将它按死么？”
俾斯麦摇了摇头。
“那你觉得，”指挥官将蚂蚁对准灯光，彩色的光亮穿透半透明的身体，把它映成了红玛瑙一般，“它自己能抵挡住苍蝇的袭击么？”
俾斯麦思索片刻，不甘心的摇了摇头。
“是啊，它们太渺小了，所以哪怕我再怎么武装它，先天的悬殊也无法弥补。”指挥官将蚂蚁放进身后的花盆里，对正在思考的俾斯麦说：“但是一群蚂蚁呢？它可以举起自身100—400倍重的物体。如果数十万、数百万的蚂蚁聚集在一起，别说苍蝇，它们连草原上的猛虎也能击败。”

指挥官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润了润发干的喉咙：“我知道你当初是怎么想的，可你和所有人都一样，不过是一个普通人罢了，有着能跳动的心脏、能思考的大脑。正因为这样，你不可能成为恶魔，正因为你心中的牵挂，你也不会去成为恶魔。”俾斯麦一言不发，她说不出话来，她思考着，纠结着，寻找着正确的答案。
“还不明白么？”指挥官看见她眼中的挣扎，苦笑着，他伸出手，抚摸着俾斯麦的侧脸，他眼中的温柔仿佛能融化腊月的寒冰，
“不要一个人承受全部啊，偶尔依靠一下我也行啊。”
俾斯麦听到这句话，整个人呆住了。这不正是自己所想的么？她多希望有人能帮她分担这份沉重的使命，可是却没有，即使是铁血舰队的其他人，也只是将她当做领袖，当做前辈，崇拜她，敬仰她，让她觉得自己仿佛是孤身一人挑战整个世界。
她多么想对别人说自己太累了，多想对她的朋友们倾诉，可她不能，俾斯麦的骄傲不允许她说出来这种话。哪怕将自己的内心封闭起来，即使这样....
“即使这样...”俾斯麦眼角的泪珠流淌而下，滴在红地毯上慢慢晕开。“你也愿意与我一同走向那无法回头之路么？纵使手染鲜血...你...真的愿意么？”俾斯麦将指挥官的手狠狠按住，生怕下一秒就会消失不见。指挥官没有说话，但他那眼神已经胜过言语万倍，将自己的心意传达给了她。俾斯麦笑了，很开心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