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儿】孤独患者-(3)

“但你这也挺严重了......”杨九郎说着又展开了手上的纸。
“以前都熬过来了，现在也不怕。”张云雷挑挑嘴角，掀起了袖子。
难怪 。手臂上惨不忍睹的刀痕纵横交错，有的已经愈合，而新鲜的疤横在上面显得更加狰狞。杨九郎下意识地咧开嘴。
说实话见过那么多病人，眼前这个是伤害自己伤得最深的。
“那么，跟我回家吧。”杨九郎看着这条细细的胳膊，心疼起来。
“不用，我有租的房子。再说我也不是乞求你。”张云雷把袖子拉下来，很倔强的看着杨九郎。
“那......如果你难受了，就给我打电话，行吗？”杨九郎转身拿起桌上的名片递给张云雷。
“好。”张云雷笑着接下了。
4.
那天以后，杨九郎再没有见过张云雷，但总是会想起他那条狰狞的胳膊，又想起他眼底的星光。真的，这是他万千病人中唯一的清流。
那些的都是拼命伤害周围的人，再不济就是伤害朋友，破坏家里的布置，简直让人无法同情。
但是张云雷不一样。杨九郎在偶尔闲下来时会想想。

他从来没有见过那样好看的眼睛。也没有见过那样温和，以及始终对生活抱有希望的人。
哪怕是自己。杨九郎感到羞愧。
在诊室见面后的第三个星期，在杨九郎下班后两个小时，张云雷来电话了。
“杨九郎......求求你......帮帮我，我，我撑不住了。”电话那头的人喘息着，带着哭腔和嘶吼的声音。
杨九郎没给自己反应的时间，取了车就往张云雷家跑。
听着屋子里低沉又痛苦的哀嚎，杨九郎的心都纠紧了。
想起张云雷在电话里说的，他在门口地毯下的某个角落里留了一把钥匙，就是怕自己死了都没有人知道。
闯进门去，杨九郎就看见张云雷一手拿着刀，另一条手臂上又多了块血淋淋的伤口，而它的主人正仰躺在地上抱着头翻滚。
“张云雷！”早就料到张云雷会这样，杨九郎从后背抱住他，使劲把他从地上拽起，然后轻轻环住腰，在张云雷耳边轻声数着数字。
“1、2、3、4......”杨九郎数着，一边唤着张云雷的名字。
慢慢的，张云雷冷静下来，杨九郎从他手里抽出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