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顶

菊拉开椅子，一如既往的傲慢，在那里坐下。王耀想到了马关，想到马关之后的无计其数的虚与委蛇，想到了一至阴暗便会隐隐骚痛的伤痕，抬眼时，菊还是那张诡笑着的脸，像能剧里的娃娃面具，难言真实。
王耀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带着兄长的傲气。菊想到了三八线，涅槃的兄长一己撼动世界的威严，以及隐隐挑起的躁动，是卧榻之侧的红色梦魇，视线拉回，王耀依旧面带严肃，真的像京剧里红脸的脸谱，不怒自威。
但终是坐在了一个桌子上，虽然二人知道终有这一天，虽然也都心心念念，但谁也不愿开开金口，向曾经兄弟，现在背道而行的宿敌，说上和解，阿尔的影子在看着两位的重逢，总有千言也不可开口，总是明知对错却依旧嘴硬。
何时了？无人晓！
“近来，王耀阁下身体是否无恙？”
“劳您费心，无恙。”
王耀讨厌菊的敬语腔调，满口的陌生别离，哪有几分亲近？只有冰冷的礼貌，于是将话卡死，然后一言不发，桌上重回寂静。菊低头静默。
 “欢迎回来。”
 “我一直在这。”
菊抬起头，眼里闪过几分颜色，“你不在的时间，世界变了好多，电视…”菊想说，但又戛然而止，重新低下头。王耀眼里依旧刻着菊眼中的颜色，那颜色，他见过，很久的从前他说起菊从没见过的东西时，他的眼里的光如此时一样动人。
“我一直都在…”
“看着你”没说出口，但被柔和的模样写在了脸上，却又很快消散。沉默是长久的，阿尔的影子压的人透不过气。即便是一方桌子，却如千里一般难及。
“砰！”
声音炸开，桌子断裂。
“去tm的狗屁规矩，我就是好想你！”
菊跨过木骸残屑，紧紧抱住王耀，抽泣声哪还有半分的隔阂，满是压抑后的狂欢，久别重逢的百感交集。
王耀轻轻伸手，拂去了一切的戒备与以往，拥抱住了明天与今天的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