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何九华的婚后日常(七十五) 不要问我好人有多少,我会告诉你很多(2)
相比之下何九华就从容多了,虽然刚开始会被突然钻出来的小丑和鬼魂吓到,后来经过我的荼毒后也淡然了,甚至还有心思转过头对着满头冷汗的我指摘人家服化道粗糙,被我色厉内荏地剜一眼后继续兴致勃勃地发现穿帮之处,碰上无聊的片子都能睡着,睡之前还厚着脸皮告诉我把音量调小点。
——呸。
我就不行,随便一个镜头都能吓得我肝胆俱裂,以我的承受力,光看《咒怨》这一类的电影就像印第安人拿着小木棒去冲马奇诺防线一样充满了荒诞现实主义的从容就义感,以至于每次攥着何九华的手总是在几分钟之内变得汗涔涔的,旁边那一纸抽不为别的,全拿来擦汗用了。
有付出就必定有回报,我坚信只要我努力就一定能取得伟大的阶段性胜利——何九华在旁边摇头,看着我大病初愈一样伸出颤颤巍巍的手放下一部,劝也劝不动,只能做好后勤保障工作,任凭我把冷汗蹭他一身也不言语。
众所周知,看恐怖片最怕的不是某个未知生物出现的那一个镜头,因为你知道那始终是人造级别的惊悚;而是你在那一个镜头过后仍对它念念不忘,虽说翻来覆去思来想去也就那两三秒,但想象力的丰富造就了恐怖片无穷大的后坐力——怕晚上口渴所以非要把杯子盖好盖儿放在床头,又怕喝多了晚上起夜,只能稍稍抿一口意思意思。然后缩在被窝里用被子蒙着头,等着何九华关灯。
随着台灯熄灭,周围一片黑,窗外的路灯也因为过了半夜十二点而熄灭了一部分,更显得卧室里黑黢黢的。
枕边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是何九华翻了个身。他顿了一下,本想摸摸我油光瓦亮的脑门儿,却只能摸到我蒙在头上的一角薄被。
这人叹了口气,毫不留情地掀开:
“你都这么睡一个周了,不闷得慌?”
虽然他可能看不见,我还是在黑暗中朝他翻了个白眼,没敢四处乱看,慌忙地又朝被窝里缩了缩,闷着声音:
“你不怕,我可怕。不行。”
何九华猛男沉默。
说实话我是有点怕的,黑夜滋生的恐惧和想象力让我像一只被拍在沙滩上奄奄一息的基围虾。盯着光影斑驳的墙盯久了就能产生出错觉:比如说一睁眼就看见一个可爱的蓝皮小朋友蹲坐在你落眼的墙角处冲你核善地招手,以及衣柜缝隙中的半张脸,带着血丝的眼球目不转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