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点奇异的东西

站在窗边向外望。
天气并不很好，光都糊在雾里边，乱糟糟的一团。
打开窗子，冷气扑进来。
我只得把它关上。
穿上衣服，推开门，走到雾里，好像我也是被糊住的光。
大雾中的街，谁也看不清什么，只能费力低下头，看清脚下那点地方，注意着不踩到什么脏东西上去。
毕竟谁也不想像我一样在深秋踩进酸菜汤里去。
把脚拔出来，接着向前走。
走着走着，面前被一堵墙挡住。
抬头一看，那是座高大的建筑物，直插进雾里。
我走进去，里面黑漆漆的，被人为地分割成一个个小格子。
每个小格子都不大，长宽都约十米，里面黑压压的坐着人。
我走过他们，坐在窗边我的位置上。
雾霭还没有散去。
转回头，屋内一团团黑雾正蠕动着，交缠着，相互应付着。
一摞书突然砸在头上。
回头，看见一张狰狞的面孔从黑雾中探出来。脸上显露着空虚和得意。
我别过身去，把书捡起来，插回书架里。
那团黑雾似乎感到不满，我被拎了起来，摔在暖气片上，差点滚进窗外无边的雾霭里去。
我挣扎着爬起来，继续捡书。
那张脸上流露出扭曲。
我仍旧捡着散落一地的书。我知道他在期盼什么，他在期盼着发怒，期盼着挫伤别人意气的成就感。
但我没有那么做。
发怒是一种什么情感？
有人早已忘记了，比如我。
一团雾走了进来，刚才那些交缠着的物体全都整齐地坐好。
我把目光投向窗外，窗外是大雾，光都糊在雾里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