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联小说】抚恤金(2)

第二天早上，雪融化得差不多了，两人互相搀扶着走了二十里到县城。
到处都在备战，街上人潮涌动，马队运着一车车粮食奔赴西线。
广场上正在举行一场盛大的宴会，舞台中央摆着一口朱砂灵柩。
乌里扬诺夫打听后才晓得，这是巴甫洛夫将军的弟弟的追悼会。
“怎么死的？空袭死的吗？”他追问道。
一个路人凑到他耳边悄悄地说：“据说是在军营里探讨军事策略时饮酒，结果酒精中毒，没抢救过来。”
“同志们，”台上的主持人对着话筒说，“力克夫·巴甫洛夫是为了祖国和人民而牺牲的，是名副其实的烈士，大家都要向巴甫洛夫先生学习，积极踊跃地应征，投入到保护祖国的伟大战争中去。”
乌里扬诺夫从拥挤的人海中挤过，终于到了人民公社大楼的门口。
门口的卫兵示意他们不得进入，乌里扬诺夫恳求卫兵去请示一下。
过了半个钟头，街上的雪已经化完了，卫兵这才出来，准许他们进入。
“不愧是人民公社大楼，连暖气都这么舒服。”乌里扬诺夫心里默默赞叹，但当他想起自己来这里做什么时，这种自豪感便涣然冰释了。

现在，该去哪里呢？
乌里扬诺夫在值班室的窗口问，得到回复：“这个事可以去四楼的415号办公室问问，我不太清楚。”
于是他们到了四楼。办公室里有个金发女郎正对着镜子梳头，顺势打发他们：“209号办公室的科里西斯夫斯基应该知道。”
“这个事不归我管啊！赶紧走！去821号办公室，找阿卡丽同志，她会帮你的。”
“你什么时候来找我嘛？我要你的拥抱……”当乌里扬诺夫进去的时候，阿卡丽正在打电话。
过了半晌，阿卡丽告诉他们：“听好了，乡巴佬！我只说一次。你的情况我了解了，我记得萨拉夫斯基是专管这事的，他在503号办公室。”
“萨拉夫斯基同志，你好。”气喘吁吁的乌里扬诺夫夫妇站在办公桌前。
“有什么事吗？”
“我的儿子在前线打仗。”
“嗯，然后呢？”
“他没回来。”
“看来他流连忘返了。”
“他牺牲了。”
“哦？”
“我们来领取抚恤金。”
“你的儿子是谁？”
“他叫拉宾诺维奇·乌里扬诺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