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三变（一）(8)

快至正午，湖边的雾要缓缓地散了，谢自松却还在等，釜里的水沸腾了几遍，不多时就要干了。突然传来一阵悠扬的笛声，穿透求平湖的雾来到了谢自松所在的地方，谢自松听闻此笛，迅速的起釜倒水，细细掰碎的茶饼早就放在了杯里，滚烫的水冲进翠绿的茶杯，茶末泛起，一股清香飘出。
“真是好茶”。雾中有一个声音响起。
“既然如此，柳公子何不现身喝一杯？”谢自松倒完茶，缓缓坐下，七十岁的老人声如洪钟，不愧是连皇帝都怕的谏臣。
“虽然不忍拂了好意，但只是来与谢先生说几句话，就不劳烦谢先生了。”声音依旧是从雾里飘出来，有些清冷。
“柳三变，你在信里说的可是真的！如果真有人要加害皇上，你也应该找大理寺，而不是找我这个快死的老头。”谢自松沉声说道。

“我可以相信大理寺的谁呢？”清冷的声音回答道。
谢自松摇摇头，小心的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里面的茶水褐泽通透，茶末附在杯壁上，是难得一见的普洱。谢自松啜了一小口，缓缓道：“你是个杀手，那么多人死在你的手里，大理寺谁都不值得你信任。抛开朝堂国家，同僚性命。谢某其实很佩服你，你一直都是侠义之士，和谢某的家臣一样。”
一声长叹，风拂杨柳，不闻人声。
一样吗？行侠仗义？
良久。
“大理寺值得谢先生信任吗？”浓雾在渐渐散开，里面的人终于又说话了，并没有回答谢自松的问题。
“同为其主，自然要信任，自然不得不信任。如果真的如你所说，你手中握着对圣上不利的东西，交给我，我会让这份名单发挥应有的作用。”谢自松不在意柳三变回答了什么，他也有自己要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