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特岛(5)

楠子在一片狼藉中醒来。光线打在背上叫他感到非常不适：生活在茂密枝条丛中的他已经许久没有像现在这样长时间直接接触阳光了。他迷迷糊糊地想扭动一下身体，这才发现自己被拦腰卡在一粗壮的枝丫上，整个人就这样稳稳地悬在了半空中。看了眼周围横七竖八却恰好形成庇护的枝条，他明白要是没有这些，定会被洪水卷到人们找不到的地方。
按理说他应该先想办法脱困才是，但这一切巧妙得令他感到不可思议。如果没有这些枝条，没有这段枝丫，他是不是就会和那可怜的邻居一样，一切被抹消干净，再也寻不到？
天空？对了。这片天空似乎藏有什么秘密。
在天之外……
水滴从枝尖上滑落，坠入水洼，水面泛起涟漪，鲎虫竟腾跃而出。
独一
“怎么回事，这大半个月都不见你人影，连秋收也没来。”好友阿林大大咧咧地坐到楠子身旁，“现在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才把我叫出来？”
阿林懂的东西很多，楠子一有不知道的事情就喜欢找他。虽然这次也是如此，但这样直白的开场白，还是令楠子有些无语：“我就没可能是单纯的想请你吃顿饭？”
不提还好，一提这事阿林就来气：“得嘞，你上次说要请我吃饭，结果前两天来了场洪水，你索性直接没人影了，害得我以为你被冲走了呢。”

“上次落下的，这次都给你补上行吧。”
“这是你说的啊，”阿林朝柜台内的男人招招手道：“老板你也听见了，我的单他来结。”
“所以到底怎么了？”
“我想去旅行。”
“你在想什么？现在外面那么乱，待在镇里都不安全，要是路上走一半半来不及到下一座城，突然降雨或是地震连躲的地方都没有，小命分分钟葬送。”
“我们是朋友吗？”
“是，可这些到底有什么关联？你越说我越迷糊了。”
楠子犹豫了一阵子，最后还是把他所见到的一切都告诉了阿林，并且直言不讳地说出他的猜想。
阿林惊呼道：“我的天，愿天神原谅你的妄言。”
“我发誓我说的是真的。”
“就算天外真的存在其他什么又如何？”
“我想验证那到底是什么。”楠子不想活得那么浑浑噩噩，从出生到死亡，从开始到结束，直到最后他仍旧什么也不知道。
但可惜阿林不愿与他“同流合污”。
或许在这片大陆上，他是独一，仅有的“存在”。
大陆
尽管阿林不相信楠子说的话，也不愿意与他一同去寻找什么真相，但他还是帮他弄到了通行证。
楠子一路向北，路过了各种各样的城镇，见到了许多不同的风俗习惯，奇形怪状的建筑，还有各种不同版本的大陆起源说。可换汤不换药，无论是反复无常天气、地表自发热、万物茁壮生长，它们通通将原因归于神明那种虚无缥缈的存在，所有的记载都是那样含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