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豪试炼场】《自由》（原创）(4)

片刻后，我回到了五月的闷热里。
三
女孩来到我的屋内时，时针指向十——她每次都挑这个时间——只有这个时候我们的家人才深陷在睡眠之中。月光在她打开窗户时溜进了房间，抹上亮莹莹的一片。
我将兔子的不幸遭遇告诉她时，她惊恐地看着我，她的表情与我当时目睹兔子死去时的表情完全一致，所以我很理解她的惊恐不安。
她正准备带着愤恨去拍我们眼前的这张桌子时，我接住她的手，摇了摇头，示意她这一举动倘若被继母听到后，将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她怎么可以这样！”
她眼眶湿润，想要大声呐喊却又只得低声细语，所以这种愤怒脱口而出时就显得有些滑稽了。
她抹去了泪水，随后递给我一个玻璃杯，里面装着一只蝴蝶，尽管只是个橡胶玩具，但看起来栩栩如生，那里面还注满了深蓝色的液体。
我对她的礼物表示了感谢，对于第一个朋友送过来的第一份礼物，我异常的兴奋。当我想要在隔天早晨同继母分享这份喜悦的念头涌动出来时，这个念头立刻被打断了——继母不允许我有任何的朋友——她说如果被发现我偷偷交了朋友，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她说出这些话时嘴巴离我的耳朵很近，说完后对着我的耳朵咬了一口，那疼痛维持了三天三夜。
为了对她的礼物表示感谢，我找来一张纸，在上面提起笔饶有兴致地写下了几行字:
你就像是月光的明媚，又如春风般的清凉。
你带来所有美好的以后，让我逃离过去窜到未来。
她的眼睛就像是看到珍宝那样瞪大了，她对我的文采连连赞赏，并问我是否想当一个作家，我冲她害羞地点了点头。
而后她在那样的柔和夜晚，向我描绘了一个美好的前景:
“我们以后长大了，就逃离这里，到时候我也有工作了，你要是还想当作家，就找一份轻松点的工作，或者你干脆辞掉工作，在家里写作。”
她认真的模样让我感到悲伤，因为永远也不会有那样的以后，她描述得越是动人，我就越是心疼。但她描绘的未来确实特别动人，我听着，就像是一出好戏，但主角却是由别人代劳。
“我们就住在一起，我们一定会是永远的朋友……”
她说完娇羞地低下头去，我渴望的未来，被她发现并脱口而出，所以其实害羞的人应该是我，同时我也悲伤地感到那样的未来像是一片叶子行驶在波涛汹涌的海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