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豪试炼场】《自由》（原创）(3)

二
继母也并不是一无是处，她也曾为我带来过一丝美好的记忆。
在我生日的那天，她带回一只雪白的兔子，笼子看起来很是狭小，因此它在那里面的活动就很受限制，当我提出为何不给它大一些的笼子时，继母的耳光就在我的脸颊上降临了。
“牲畜要什么宽敞！”
她的勃然大怒使我感到有些愕然，我待在原地愣了一会儿，然后我的眼泪开始流出，通过湿润的眼眶我看到兔子仿佛也在哭泣，它的眼泪是红色，我想我的也差不多了。
继母带回这只兔子并非只是为了庆祝生日，她的话语带着恐怖在空气中久久不能挥散开去：
“下次考试如果不能拿第一，你就要跟这只兔子说再见了。”
那时我还没能意识到她话语里的恐怖，只感到有一丝压迫感在逼近。但当我在许多年后回想起那只兔子的遭遇时，我的浑身就会战栗起来，全身的毛孔都在表达着恐惧，它们像是要张嘴诉说着可怕。
那一天，我带着阴沉的脸色回到了家中，我只拿到了第三名，所以我将钥匙插入房门时，愣了好一会儿，汗水滴答滴答地打湿了衣领。一直等到夕阳离开天边，我才将钥匙扭动过去，伴随着“咔嚓”的清脆响声，门开了。

现在回想起来咔嚓声预示了兔子的灾难，那片灾难正慢慢地向兔子的头顶笼罩过来，灾难犹如它血红色的眼睛那般令人感到绝望。
继母手握着水果刀，刀尖令我胆寒，灯光在刀上游走着，继母脸上恶狠狠的表情令我不敢与她对视，她的笑容让五月的闷热变得凉爽起来，这一点值得高兴，但我笑不出来。
她从狭小的笼子里拽出了兔子，接着用刀尖指着我的鼻子，就差一厘米的距离。这一刻我不得不与她对视了，她邪恶的脸色我已经见过无数次了，我忘了应该对自己的处境担忧，是因为兔子乱蹬的腿让我心乱如麻。
“第三是吧？嗯？”
她的怒火仿佛要从眼珠里窜出来，我看到她的眼睛已经瞪得像铜铃一般大了。接着她将刀尖刺近了兔子的臀，她不停地将刀尖扭转，克服着所有的阻力，随后刀尖由兔子的喉咙穿刺而出，大片的红就在我的脸上肆无忌惮地倾泄着，于是我也有一双鲜红的眼睛了。
我很惊讶在那样的时刻本应惊声尖叫的我却像是一个哑巴一样惶恐了，我说不出话来，自然也无法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