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豪试炼场】《自由》（原创）(2)

就在我盯着巷口发呆的时候，有一只手来到了我的头顶，我想一定是继母嫌我的声音开始变小了，这可不会使她感到愉悦，她是要过来再给我两脚，或者是两巴掌？好让这哭声更加凄厉地进行下去，因为只有这样，只有在品尝了我的苦痛后，她才能在这寂静的夜晚，进入一个无比美好的梦乡——她在梦乡里也一定是在抽打着我，不然我就不会在她数小时后的睡颜上看到一抹满足的笑容了。
女孩是在这时候抚摸我的头发的，她的手掌很小，我的头发在她的手心里扭动起来，她的温柔让我感到前所未有——记事起从没有人抚摸过我的头发，倒是继母时常玩弄它们，她有时会用力地拉扯，而有时则是像拍皮球一样拍我的头发，所以我会游走在两种感官之中——疼痛与眩晕。
“别哭了。”
她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有些过于明朗了，我立刻止住了哭泣，凑到她耳边，由于紧张我的身体在不停地抖动，所以我传过去的声音仿佛也在抖动着：
“小声点，我妈会听到!”
她明白了我紧张的来由，于是也像我一样凑到我的耳边说起来了：

“好，你为什么哭，是不是做了坏事？”
我摇了摇头，我的摇头伴随着茫然，从记事起我从没做过坏事，那些无来由的攻击使我也想问一问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她接着凑到我的耳边，我能感到她温热的口吻：
“那她还打你，你妈妈好凶啊。”
我仍然是摇头，我告诉她那是我的继母。
我感觉耳边有些痒了，因此我耸了耸肩膀，通红的脸颊伴随着迅速加快的心跳一并颤抖着，她又说：
“我就住你隔壁，以后可以来找你玩吗？”
我的第三次摇头是出于无可奈何，我甚至都不用去询问继母的意见，对我来说一次多余的询问就意味着一顿毒打。随后我的目光转向了窗户，那是我房间的窗户，我看到它紧挨着女孩的窗口，于是我向她展露了笑容，我在笑容里向她模拟了那样的画面——她贴着防护栏，只需要迈出一步，就到了我的窗口，随后就可以轻而易举地进入我的房间。
她对此表示了赞同，赞同由竖起的大拇指所展示。
那是我与女孩友谊的开始，命运由月光带来，遗憾的是我只看到了月光的柔和，却忘了它也同样的遥远。所以日后当命运将她从我身边剥离开来时，我也只能接受这一切，就像接受那一日的月光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