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奇猎人》(4)

“是你！”
“对，是我，很惊讶吧。”
“你……没死？”
“快死了，半条命都搭了进去。”
比尔没有继续追问，信任是猎人的基本素质之一。世界变得安静起来，在这个巷子中只剩下他自己的呼吸和急促的心跳，远处突然响起的一杆枪声伴随着数把枪声的交响，小巷又回归了起初的宁静。
“来人了，走！”
比尔飞快穿行在杂乱无章的巷道间，直到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最终消散在巷子的另一端。
他迷路了，分不清东南西北，却能鬼使神差地走向了地窖。仿佛这里有他曾经失去过的东西。
“那酒馆地下有个地窖，是藏酒的。”
“我知道。”从梯子下去，就进了阳光照不到的地方，熹微的灯将梯子的轮廓印烙在砖墙上，变得摇晃，变得扭曲。
一落地二哈就迎了上来，对着比尔左蹭右蹭，试图不再忘记主人的气味。比尔摸了摸二哈的头，自觉地绕过了酿酒驾，找了一个较为舒适的柴草堆。他蹲坐在墙角，灯因为预防窒息的理由被掐灭了，房间中只剩下黑暗，走错一步都可能掉落深渊，只有通风口才能带来一些外面的硝酸味。

比尔随便找了几个木板就躺着睡了，二哈也通人性，趴在主人身边。
三天了，窑子里的酒都喝腻了，现在他们更想喝到甘甜的水，有时候比尔甚至会幻想要是眼前突然出现一大片的水是多么幸福，同时，他们也面临着饥荒。
比尔自嘲的笑了，笑声无奈中显得稍许自豪，他会成为第一个被饿死在窑子里的猎人，说出去倒也风光，他喝了那些土豪村霸也不一定能喝到的美酒，那滋味，啧啧。看着趴在身边的二哈心中不由地升起一股暖意，驱散了身体上的寒冷，将比尔带入梦乡。
二哈是山姆大叔送的成人礼，少时就通晓人性，那次山姆能在狼群中险象还生也多亏二哈打翻了村长的花瓶。成人礼上的二哈体态雄浑庞大，像一位充满智慧的战士，昂首挺胸，打量着他的新主人。
比尔从来就是个自信的猎手，他仅用子弹便能打下白杨树上的鸟窝，所以二哈一直被放在家中当吉祥物对待。直到那天二哈将比尔从树上拽下来他才意识到这是个狠角色，现如今他们相依为伴，默默守护着彼此的生命。
没有过多的思考，比尔静静地躺在那等待，等待外面的脚步声散去，等待外面的枪声停歇，等待死亡的临近......二哈不见了，就那么一瞬间，前一刻他还一直躺在自己的身边，是他发现了食物？还是他发现了水源？比尔挣扎地爬起来，突然眼前一片花白，又坐了下去，再爬起来，他才发现地窖里多了一束火光，就那么突兀地在这狭小的地窖中升起，却照不亮他前方的路。比尔凑近去看，或者说火苗移动了过来，那火苗逐渐变得巨大，炙热，但比尔还是能精确的认出篝火旁坐的着是两个人，他们拿着木棍子将白花花的肉片架在树杈上，溢出的油在烈焰下滋滋地响，目光迁移，他看清楚了那人的面貌，正是他自己，而那白花花的肉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