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如(6)

我不忍心去看此时此刻松如脸上的表情，可是我却不敢移开目光。松如依旧坚守在跑道上，紧咬着牙关，每当停下几秒，就又跑起来，似乎是想证明些什么，又像是在带着某些束缚逃亡。我读不透松如此时的想法，我只知道，他想跑完全程。
然而，上天就连这个愿望，都没有让松如如愿以偿。离最后的目标还有一圈时，松如的腿抽了筋，倒在了地上，紧接着就被送到了医务室。
那只是一个小插曲，谁也没有在意，运动会继续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我有些担心，装作上厕所的样子，偷偷跑到了医务室去看他。
医务室里除了松如空无一人，医生在安顿完松如后又回到了运动场上，以防再有意外发生。松如坐在椅子上，低着头，咬着下嘴唇，一言不发，就像当初在快餐店时那样。
我努力装作轻松的样子，搬来一张凳子，坐在对面，想着如何安慰他，顺便打破这尴尬的气氛。
“嗯……”我缓缓开口，“医生扭头就走了，看来也不严重哈。”
话刚出口，我心里就忍不住苦笑——这么久了，我还真是一点进步都没有。
而这次，松如没有像上次那样答非所问，来为我的出言不逊找一个台阶下。
直到至少十分钟过去，松如才终于挤出了几个字：“我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