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梦(3)

小路窄，我走在中间，这时后面开来一辆面包车，鸣笛让我靠边要超车。正发愁没灯光呢，得了，面包车你也别超了，在我后边替我照亮吧。面包车有点急，左右挪腾几次就是过不去，只有跟在我后面。
眼看就快过桥了，有个拐弯，面包车一加油门，从弯道超了过去，荡起一团尘土。我也看不见路，只有看着面包车的后尾灯跟着走。只见面包车爬上河堤就快速往下开，有点猛，我赶紧跟上去，看看什么情况。上了河堤我就停住了，看见面包车偏离主路，直直的对着河就开过去。我和曹茜莉都是一声惊呼，面包车丝毫没有减速，直接冲进河里，激起很大的水花和水声。
这时云散了，月光洒在河面上，正在下沉的面包车门打开，里面的人争先恐后的跳出来，有男有女，一个、两个、三个、四个……跳出来十多个人。这些人跳到水里，一个个晃动身体，变成一条又一条大鱼，有黑的，有白的，大鱼摇动身体，迅速消失在河水里。司机也跳了出来，他跳到车顶，变成一个巨大的癞蛤蟆，看了我们一眼，也跳到水里，不见了。不到一分钟，车子完全沉下水面，只有不断冒出水面的气泡，发出咕嘟嘟的声音，在这寂静的晚上，格外清晰。
我和曹茜莉对视一眼，都说不出话来。良久，她说，走吧。我的酒也醒了，发动摩托车，慢慢的走过小桥，不去看河水。

慢慢的走到曹茜莉家，她家现在仍然开着小超市，我把车停到后院，她下了车，走到后门口，转身对我说：“我喜欢过你。”
我走过去抱住她，轻声说：“我知道，我那时候是个大傻瓜。”
我们两个互相看着，她闭上眼睛，我正要吻上去，门响了，我们赶紧分开。我扭头去把摩托车推正，脸很烫，一定很红，心突突的跳，就像回到十七岁。曹茜莉的父亲站在门口，说听到声音了，问为什么回来这么迟，曹茜莉说路不好，走得慢，别的没提。她父亲转身回屋，我俩看了一会儿，她说：“你怎么回去？”
我说：“打车走。”
她陪我在路边等车，问：“你现在怎么样？”
我耸耸肩，“挺好的，你呢？”
她说：“我也挺好的。”
车来了，我们互道再见。
回去的路上，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