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尚】局外人(4)

尚九熙拿着一堆购物袋回到家里的时候，他自嘲地笑了，就当作是何九华买给自己的吧。
尚九熙站在巨大的穿衣镜前，看着镜子里赤身裸体的自己。他没有开灯，或者说是不想开灯。在黑暗里，他至少可以骗过自己。何九华昨天留下的印记还没有完全消去，他就像是何九华的玩偶，像一只提线木偶。
他一件一件地试穿着那些衣服，短裤、裙子、衬衣、丝袜……他不知疲倦地试着，每试一身都会问旁边的空气：“九华，你说好看吗？”可是很显然，没有人回答他。他只是自说自话。
“我也觉得这件好看。”
“这件的颜色我不是很喜欢，九华，你明天陪我去把它换成蓝色好不好？”
“你买这个给我好吗？”
“我就是想要这个。”
尚九熙自己幻想着，与他心爱的男人对着话。他穿上最后一件连衣裙，看着镜中滑稽的自己，他忍着眼泪，笑着问：“九华，这件怎么样呢？”

依旧是空荡的房间，没有人回答。
尚九熙觉得自己疯了，他脱下连衣裙，坐在镜子前面，抱住自己的双腿。何九华，你终究只是爱我的身体，你爱的不是我，我只恨这个情人的身份。
他的眼泪大颗大颗的滴落，却只能嘲笑自己的没用。他有什么资格跟那个女人去争，何九华是爱她的，他不过需要自己解闷儿而已。
尚九熙痛哭着，他挥起拳头，“咚”的一声砸向镜子，镜子毕竟是玻璃，被砸后伴随“咔嚓”一声，镜子碎了。
镜子碎片掉落下来，尚九熙也不躲，任凭碎片把自己身上划出大大小小的划痕。何九华最迷恋的，正是他最厌恶的，他最不喜欢自己这具身体，痛到已经麻木了。尚九熙闭上眼睛，想起了那首他曾动情唱过的歌：我爱的人，不是我的爱人……
第二天照例是演出，尚九熙特意早来了一会儿，把大褂换好。他不想让何九华看到这一身划痕。何九华来的时候，尚九熙已经在那玩手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