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

阳光照的窗帘显厚，阳光的味道也从窗帘的镂纹懒洋洋地透来。她拉开窗帘又打开窗子，阳光直射在她的脸上。左侧墙角的花开了，小小地生长在那里；右边枝上的麻雀欢乐地吵嚷着，豆丁般的却嗓音脆亮。她就在窗前站着，心里有个人左顾右盼，她便也在左顾右盼了。
温和的风顺着白墙划过，至她的窗时竟偷抚了她的侧脸，再唤醒了沉醉于清晨的清新的她。
窗外，不知从哪儿，钻出来个小伙子。穿着棕色的长袍，戴个细框眼镜，头发立立整整的，步子却急躁躁的。
“你可别踩了花儿。”她对他喊着，对方似是没听见，直走了过来。
“最近怎么样？”
“没什么特别的。”
他问，她答，内容看似一般，实际上却是在交换情报。如今的年代，少女却实不该有方才一样的春心。即便有了春心，又有谁来猜呢？
“你是个知识分子，不该总往我这跑的。”她回身给他倒了杯水，从窗子递了出去。他只皱了眉，接过杯子:“现在是崇尚自由的年代了，你还纠结那套封建礼节做什么？”
“自由？”她心里暗想着，却呆看着他。
她和他是青梅竹马，自儿时就常一起了。两人互相爱慕着，谁都没说，但彼此都清楚着。
“今天下午来的是个副军长！”似是没什么闲话，他压低了声音直奔主题。
“不行！”
“有什么不行的？”他抬眼喵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去“最多就是做几天'姨太太'，胜利很快的……”
“不行!”她铁了脸，坚持坚定。右边的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一片繁声乱糟糟的，她的心也乱糟糟的。
他只捏紧了杯子，用沉重的声音说道:“组织相信你，你也是明白是的，我……”
她再也受不住，狠地关了窗子，又拉上了帘。不知是否是外面的一片渡云，屋里的光线暗的厉害。
他走了，她坐在镜前，咬定了牙，自剪了留了十六年的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