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在黑夜里迷了眼(3)

说是老周，也没有老到哪里去——他才三十岁。
她还记得那一天是怎样跌跌撞撞的跑到警局，是因为她发现了杨四季身上不明不白的伤痕。她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觉得自己活该——一个连弟弟都保护不好的姐姐，怎么对抗那些变态？只是任其宰割罢了。
当时警局里，她只愿意和老周说，因为他看上去最能给予她帮助———和善的面孔，温柔的声线，像大哥哥，又像长辈。她记得她是哭了贼惨，简直丑爆了，但老周很有职业素养，不在乎这些，只是一心一意问她问题。
“你要相信，恶人一定会被惩罚。这只是时间问题。”
“我相信你，老周。
她低估了他们，那群恶魔。
虽然有人保护，可是在学校里，她就像一罐开了封的牛奶，还是会遭到细菌的骚扰。她的书无缘无故丢失，她的课桌上刻满了谩骂的话语，甚至连她曾经挂在”进步显著“的公告栏上的照片被划烂，被涂上红颜色，被丑化。没有人和她聊天了，人们像躲避怪物一样躲避她。

最让她接受不了的是，在发现从她身上找不到欺凌的快感后，他们把目标转移到杨四季的身上了。
”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一切。“
”很快了，相信我，我们现在只是在搜集证据，以确保你能够获得你应得的所有。“老周这样安慰她，她却感到绝望。
”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有没有在帮助我，抓个坏人有那么难？！“
”你冷静一下，现在你被保护得很好，你只要安心等待结果就好。“
”保护得很好？那我弟弟的脸上怎么会有巴掌印！！“
老周沉默了，许久，他叹了口气。
”你知道吗，在查这个案子前，多少人叫我不要查，因为这一查就会牵扯到一些关系户，到时候会很难看。
我同情你的遭遇，可是这已经是我能做到的极限了，目前这边的工作重点不在这里，我也是每天精打细算的在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