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ath Valley(19)

焦灼的疼痛灼烧得让他更加痛苦，明明已经快难受得直不起腰来，明明已经快要慌乱到崩溃掉，五脏六腑都因为压抑和痛苦扭曲在一起，让他现在的表情逐渐扭曲——他还是近乎嘶吼地喊着，话语也越发不受控制。
“你敢说到最后、你真的还有这么一条命来把我崩了吗？能保证到最后我还能存着这么一条命来让你弄死么？嗯？”
眼前有些模糊，不知道是因为痛楚还是因为其他多余的感情。他就像是脱离了水的鱼般挣扎着，又像一个溺水的倒霉鬼一样大口地呼吸着，妄想得到空气来缓解他压抑的思绪。
“你敢说你我都能坚持到战争的最后一刻吗？”
他说不下去了。攥住小绿衣领的手慢慢地滑落下来，原本绕在上面的绷带上再一次染上了刺目的鲜红。他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在将这份焦灼的怒火发泄出来之后，压在心底的便只有沉重和恐惧。他都坚持了这么久——但是直到接近战争尾声的现在，仍然会有那么多鲜活的生命于他身边消失殆尽。

那份焦灼的另一个名字是害怕呀。
他粗喘着向后一倒，在后背接触被褥时才感觉到自己出了一身汗。
那个方才还咄咄逼人的家伙在他喊出来之后便开始沉默，在他松开手之后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慢条斯理地将绕在手上的绷带打上结，把自己受到划伤的手包扎好。一双深邃的眼瞳中看不清什么情绪，他舒了口气，转过身去面对着那个泄了气力的家伙。
“说我可能连那个资格都没有……么。”
他伸手，用一反常态地温柔去触碰对方的脖颈。温凉的指腹描摹过绕在那上面缠绕的层层绷带，最后挑开了自己未曾扎结的两端，使其无力地散在枕头上。他垂下眼眸，将那两端缓缓地拢在手心中，将其攥在手中。
“这话就该死的听着叫人十分不爽啊——！”
他随即猛地向后一拽，连着那个人一同扯到他的面前。他清楚地看见对方因为颈部绷带的收缩而露出快要窒息的痛苦表情，他看着对方的脸快要失去血色、衬托的他唇上的血色格外刺目。他张口，在小蓝快要将呼救的话语喊出来的前一秒咬住了他的唇瓣，将他仅存不多的空气也霸道地全部侵占。